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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我因着昨天夜里休的晚了些,着实是起不来身。
刚入得辰时,孙嬷嬷便来叫我,我虽醒了,却实在是不愿起身,便推说身子不爽。我就这般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的巳时末了。却是起了身,刚被珍儿把我这一身收拾整齐了,齐渊便急匆匆的冲进了我屋里头,有些急道:“阿容呢?”
“怎么了?”我猛然回头瞧他,簪子上流苏下的坠子跟着摆动得有些大了,登时便撞疼了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的将眼睛捂住,他也两步到了我跟前,黄慌忙道:“怎么了?我听说你今日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同父皇那里说上一声,叫你留些日子养好了再走?”
我登时便笑了出声,“不用不用,我不过是昨天夜里睡得晚了些,今晨不愿早起罢了。”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不是说你今日大约无暇来送我?怎的又来了?”我将手从眼旁拿开,疑惑道。
他却猛地蹙了眉,伸手轻抚着我眼睛那处撞红了的地方,“怎的这般不小心,瞧把眼睛撞得,红了一片。”
“还不是因着你猛然进来?”我噘了嘴,瞧着他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没事便好,我手中还有些要务,便先去了。你放心,到南坞一路上的吃食齐冽皆准备着,马车坐累了便叫齐冽寻着大些的客栈休息便好,不必替我省钱。”他说完这些,又倾身向我,在我耳边低声道:“过些日子我会往南坞去一趟的。”
我轻轻点了头,道:“好,你且去忙你的吧。”
却是午时齐冽便来了,他倒是干脆,竟是将一个望月楼的大厨给请了来给坐今日午间的饭食。
湘儿本来心里便高兴着,一问才知,不只是今日,这厨子往后便一直跟着了,这回湘儿可当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过了午时,原本官家合该今日一早便派了人来催促,却是到现在也未见人影,我们却也不敢再多逗留了。便由父亲和齐冽指挥着,发了银钱和身契,散了一批家丁,而后便将家当全部装了车。
走之前,我同着父亲母亲最后瞧了一眼这地方,父亲轻叹了一声,便扶着母亲一起上了马车。
父亲自然是同母亲一辆马车,只带了张嬷嬷在里头照料着。
我则是上了一辆紧跟在后头的马车,一上马车便只觉得里头甚是宽敞,于是我便索性将珍儿、湘儿和孙嬷嬷一同叫了上来。
这马车的外头一眼瞧着很是朴素,却是里头的物件皆是不凡且十分舒适。
车底铺着一层厚厚软软的毛毯,上头还盖着一层薄薄的席子,夏日里头用着正合适。两侧的坐沿上头铺着的垫子亦是苏缎面料的。
湘儿显得很是兴奋,神神秘秘的瞧着我道:“姑娘,我给你瞧个东西。”
“好。”我亦是有几分好奇。
她将马车右边的位置腾了出来,在一处不起眼的钮上轻轻一按,夹层中登时便弹出一张木板来,湘儿将木板放平了架在两侧的坐沿上,这才看出是张桌子。
珍儿和孙嬷嬷皆是稀罕极了,皆是伸手细细抚摸着,孙嬷嬷更是连连道:“这下就算我们姑娘不愿出去,也能有处用饭的地方了,如此当真是极方便的。”
一大队人马出了京,就这般浩浩荡荡、晃晃悠悠地行了两日。却是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方圆十里都没有能宿的地方,所幸齐冽干净利落的指挥了人,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扎起了帐篷。
帐篷围做一圈,一旁还生起了篝火。张嬷嬷跟着父亲母亲在帐子里头摆了桌椅,大约是在喝茶叙话。
我则是同珍儿湘儿搬了椅子出来坐,瞧着这周围绿油油的一片,只觉心情舒爽。孙嬷嬷瞧见齐家派来的几个个丫鬟婆子正在一旁帮着厨子收拾吃食,便连忙跟了过去帮忙,也是亏了孙嬷嬷,这时才知道那望月楼带来的厨子姓刘。
我瞧着他们一群人在篝火旁有说有笑的,确实很快便将饭食备好了。
只是,我越瞧这场景越是觉得有些过于熟悉,叫我忍不住地害怕了。
我回想起来了,且极清楚。上一世,我同阿杏和李管家往南坞去,大约就是在这附近,遇了袭。
彼时几乎是生死一线,万般无奈之下,李管家只得让我不要管他们,赶紧独自脱身了,跑去帮他们搬救兵。
也正是这么个时候,宫里头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异将军被太子的人杀死在宫里头,随后又将此事嫁祸给皇后一党。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哪知刚要起身,想要跟齐冽说叫他们小心些,却是已经迟了。
就立在不远处的齐冽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冷亮的长剑,他对着周围的护卫喝到:“临行前,咱们郡王说了,凡是企图侵害者,杀无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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