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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廊,直接入了西院,却是一进拱门来,便是一座宽宽的木桥,底下水流叮咚。
我一步踏在上头声音咯吱咯吱的,竟是有几分好听的。
再往里头便是细石小路直接通向主屋,主屋跟前铺着齐整的青石砖,前头有一大片绿地,上头栽种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垂下来的须直接又埋入地下生了根。
旁边高高的两根柱子结实的扎在地下,一个红绳秋千绑在其间,再往西些,还有个圆形的石桌,带着几个小凳。瞧着倒是闲适。
主屋北侧便是厢房,连带着一个小厨房。
我往主屋里头一走,却是有些不满意的。这屋子倒是极大的,却是摆放的物件儿叫我有些不满,我轻声唤了珍儿,道:“珍儿,今日便先休息着,明日你记得叫人将我那案几搬来,把这几把椅子直接换了出去,再布上两张屏风,将案几和此处隔开。”
“好的。”珍儿道:“我瞧这里也是不习惯的。”
我轻笑一声,道:“好了快些去休息吧。”
“噫?姑娘不先沐身吗?”珍儿轻声问道。
“不了,你若是想沐身,便直接去吧。”我低声道,疲惫的将外衫脱了下来。
“真的?”珍儿还有些不信。
我轻点了头,道:“真的。”
那处浴房,当真是极好的,一进入里头便能瞧见一张巨大的木屏风,上头的浣纱图雕刻得栩栩如生,绕过屏风进去,便能瞧见一个巨大的圆池,汤池的一侧大约装着类似地龙的物件,只要外头烧着,便能一直热下去。只想想便觉得甚是舒服。
却是此刻,我已然坐在床榻上,上下眼皮已然黏连在一处。
再次醒来时,已然快要申时末了。我连忙穿上外裳,理了理仪容,连忙出来。
却是出来时,珍儿正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瞧见我出来,便连忙带了人将一个乌木案几抬了进去,随后又将里头的椅子搬了出来。
“怎么了?不是叫你先休息着,明日再忙么?”我低声对着珍儿道。
却是珍儿笑得极灿烂,道:“我在那浴房里沐了身之后,便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更何况,厅里头的掌柜们,抱着账本也候了多时了。”她随口道,仿佛这是一件十分轻飘的事情。
我登时便愣住了,“什么?你可知他们何时来的?怎的安排在了今日?”
珍儿倒并不太在意地开了口:“我打听过了,今日不过是齐冽召他们来上缴账本,晚上好叫姑娘瞧瞧,却是那些掌柜们一听说姑娘你已然跟着过来了,便都自发的留下,想要同姑娘你打个照面。”随后又蹙了眉道:“约摸着半个时辰了吧?”
“你怎的不早些叫我?”我登时便有几分不悦,蹙了眉,连忙问她道:“你瞧着我现在的模样可还算齐整?”
珍儿被我一句话说的登时便紧张了起来,连忙上下瞧瞧我,道:“整齐整齐!”
“走!”
听着她这话,我连忙带着她往正厅过去。
在廊下远远瞧着,果不其然,乌央乌央的一片人,有的三两聚在树下感叹着近期的客源少,有的则是聚在院中间。
上一世有王管家带着我,却是这一世不知有没有人带着我上手,我顺了顺气,迈着步子,往院中走去。
齐洌一眼便瞧见了我,带了一人连忙到我跟前道:“姑娘,此人乃是齐溯(su四声),公子不在南坞时,此地的铺子皆是由他管控着的,他亦是时常同公子联系着。”
齐溯瞧着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瘦长,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衣裳,手间带着青玉扳指,笑着朝齐洌摆手。
“洌小公子可别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替公子在南坞和京城之间跑腿的,你动不动的就将我抬得那般高,我若是下不来了,可该如何是好啊!”他朗声同齐冽玩笑着,二人之间仿佛很是熟悉。
我向着他微微躬身,道:“溯掌柜好。”
他连忙躬了身,道:“容姑娘使不得!您现下怎么说算也是咱们齐家的半个主子,您有什么事情,只需知会我一声,我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那边先谢过溯掌柜了。”
他摆摆手,轻笑着道:“容姑娘,我且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些掌柜吧。”
“这位是赵掌柜,在城南的米行。别瞧他人长得瘦小,却是认识的人极多,收米的路子也多。账簿上每一笔都有记载,您且瞧瞧便知。”
那赵掌柜立时便向我躬身,面上笑得很是和善。
“这位吴管事,乃是咱们南坞最大的陶瓷烧制长管事,为人最是细心不过了,做起事情来亦是极为谨慎。”
那吴管事亦是躬身拱手道:“见过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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