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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人生中所有的困难都会逐渐被时间的长流吞没,所以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学会坚定地朝前迈步。就算再难,也绝不能轻易放弃。

“爸爸希望,也相信小北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当时的顾爸爸蹲在小顾北面前,是这么说的。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顾北的脑袋,笑得很爽朗。

“联邦之后还会和塔姆人打仗吗?”顾北起身后本想离开,下了两步台阶,突然想起什么,问。

许景严看着顾北的背影,视线落在他因为低头看台阶,在脖颈白皙肌肤上微微突起的骨节,说:“会。”

“十多年前不是重伤了它们大本营吗?”顾北声音很小。

许景严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就说明顾北问的问题不能答。

“好吧。”顾北知道了,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那你小心一点。”

宿舍楼外雨声重重,顾北的脚步声被掩盖在其下,悄无声息地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许景严看着那个背影,突然回想起他初见顾北的时候。

那时许景严十岁,正在训练。年仅三岁的小家伙懒懒地趴在老师腿上,肉嘟嘟地脸颊被挤得鼓起来。看见他用擒拿术将成年士兵轻轻松松翻倒,就咯咯直笑,糯着声音喊他哥哥。

许景严还记得,每每小顾北在的时候,他那素来不苟言笑,以性情冰冷着称的老师唇角便会荡开极淡的笑意。

后来顾北跟着老师去了边疆,许景严进了军校,两人见得少了。但许景严还是记得那个会把自己偷藏的零食拿出来和他分享,然后笑得圆眼弯弯的小家伙。

再后来,就是顾北十二,许景严十九的那年。许景严在首都接受突如其来的封闭训练,晚了好几天才接到老师牺牲的消息,和那场战役开始前,老师留下的一封信。他匆匆赶到边疆,在塔姆人手中救下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的顾北。

顾北很乖,缓过神后就再没问过那些事,只偶尔想要他陪着睡觉。那一阵许景严也忙。老师的牺牲让军中大乱,各项事宜堆积起来,加上他也才十九,无形之中就忽略了那些小细节,只当顾北懂事。一直到很后面,许景严才明白过来,那哪里是懂事?但已然为时过晚。

顾北已经养成了哪怕对他,都不爱将真正困扰自己的事轻易说出口的毛病。

就好像当初,即便希望许景严能从一线退下来,也只是在事后语气轻飘飘地随口问了一句,得不到回答,就再不问了。

“顾北。”许景严喉咙微动,起身叫住他。

“嗯?”顾北回头。

“不舒服要和我说。”许景严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那一块的光芒最暗,将他身体盖了大半。

顾北啊了一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挺丑的鬼脸,满面担当说。

“我今年27,是大人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

回宿舍前,顾北把冷落多时的航拍器拿出来按开了机。

莫名黑屏半天的航拍师委委屈屈地控制着航拍器升天,抗议般地绕在他周围上下飞。

嗡嗡嗡声传入耳边,顾北面不红心不跳,熟练推锅,无辜道:“它刚刚好像没电了,我给它充了会电呢。现在操控起来是不是觉得更流畅了?这就是满电的好处!”

航拍师看着操作板上从被关机开始就一直维持的90%电量:“……”

顾北带着航拍器哼着小曲回房间,正好碰到洗澡回来的谢磬禾。

“哇,顾北你这是什么老年风穿衣?”谢磬禾看着他扎进去一圈的睡衣,忍俊不禁。

顾北一脸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这样保暖。”

他一边说,一边在航拍器下撑着腰扭了好几圈:“你看,怎样都不会漏风。”

谢磬禾:“……”

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气温29。

而且,这个动作更老年了好吗!

当天晚上,顾北为了自己可怜的骨头们,把睡眠舱内的温度调整为24。

然而他却并没有睡着。

半夜,窗外大雨刷刷,屋内呼声哇哇,夹缝生存的顾北睁大了眼睛瞪着天花板。

伤处的骨骼胀痛得厉害,还有点轻微地刺痛,像有小刀子在割他的骨骼一般。得用被子用力裹上一圈,然后死死勒住,才会稍微好一点。

但也就是好那么一点而已。

伴随着深夜雨声越来越大,顾北顶着绝望的黑眼圈,疼到翻来覆去。回想起在走廊上和他说话的许景严,以及许景严那诱人的温暖胸膛和八块腹肌。

自暴自弃地在心里小声说。

那他反正是没有骨气了,现在宣布不做大人了还来不来得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结束,折磨细节不写了,毕竟是个沙雕文,大家知道顾北小时候遭遇了什么就好,严哥以后会帮他报仇把塔姆人连窝端的。

有人觉得北北身世虐,他小时候确实很不顺,天道轮回,所以长大以后很顺很顺,会有很多人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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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之么么~

☆、chapter 21

顾北愣是憋了一整夜。

后来,顾北身体里的细胞将那痛苦的一夜,称为骨气夺回之战。

简而言之,就是顾北坚持住了,没去找许景严。

非常值得骄傲!

只是第二天早上,出门洗漱的谢磬禾化身为被殃及的池鱼,受到了个不小的惊吓。

那就是她推开门后,余光便瞥见门口有一小团阴影蹲在地上,见她出来,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了她。

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谢磬禾看清了那对熊猫眼下顾北的脸,差点要尖叫出声。

“你,你干嘛啊?”谢磬禾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顾北。

发现才六点,顾北这家伙竟然就已经连衣服都穿好了,这是早早就蹲在这等她呢?可那双黑眼圈……

“又没睡好?”谢磬禾视线顿住,皱眉说,“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失眠了?”

顾北心说不是,他是给那些乱七八糟的旧伤疼了一晚上,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蹲在角落的时候脊背都不敢靠墙的。但他不能这么说,这么说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所以顾北默认谢磬禾的失眠猜测,然后可怜巴巴地说:“姐姐,你看我这样子,播出去之后会不会在线表演一出掉粉惨案?”

谢磬禾想了想:“还好吧,你也不是靠脸吸粉的人啊。大家不是都喜欢你的傻……可爱吗?”

顾北一脸死相:“我听见了。”

谢磬禾:“嘘。”

顾北重塑可怜表情:“……我有一张英俊的脸,我觉得我要保护它的尊严。”

谢磬禾眨眼睛:“说人话。”

顾北:“能不能借我用用你的粉底液?”

谢磬禾噗地笑出声。

这档节目是封闭式军营练习,最开始的时候节目组就提醒过他们可能会素颜。六位明星都接受了,因为他们中间要么底子不错,要么不靠脸吃饭。况且即便不能化妆,还有节目组的镜头滤镜呢,没在怕的。

几位男明星粗线条一些,连化妆品都懒得带。女明星就不一样了,她们对化妆品之类比较敏感,担心有什么意外,还是带了一些,这样才有安全感。虽然进来之后因为庞大的训练量,担心带妆对皮肤不好,两位女星压根没用过。

谢磬禾把粉底液和化妆刷都给了顾北,匆忙赶去洗漱。

·

她这天起得有点晚,吹哨的时候防晒霜才勉强擦完,急急忙忙跑去集合。结果却没想到顾北的速度比她还慢,最后一个从楼道里百米冲刺出来。

而当他的脸清晰地露在大家眼前,所有人都愣住了,谢磬禾更是表情僵硬。

林夕先是顿了顿,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添和林远一脸欲言又止。

连路过的士兵都忍不住回过了头。

顾北在他们形形色色的目光注视下,福至心灵地猛然反应过来。

完蛋了,他他又要被哈哈哈了。

这天没有出太阳,早上天都是阴着的,空气也很潮湿,但没下雨,许景严让他们在外边进行体能训练。

“你怎么回事啊?”负重跑的时候,谢磬禾背着自己的负重仪跑到顾北旁边,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不知道啊。”顾北迷茫说:“林夕姐说我肤色不合适?这什么意思?”

“不是给你镜子了吗?你少抹一点呀。”

“我抹得不多啊,也照镜子了。上的时候是有一点点白,但真的就一点点,我不知道出来之后会这么明显。”顾北沮丧地垂下了眼睛。

小模样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只见他下眼睑的两道黑眼圈变成了白中带黑,整个眼睛下面有一整个白圆圈的区域在不自然地泛白,像是打了两坨白色腮红一样。

而且他化妆技术堪忧也就算了,想法挺令人费解。可能是为了把眼袋遮地完全一些,还在眼尾的地方顺着往上打了个小勾勾,粗度和他手指差不多。

跟唱戏似的。

目测完全没用过谢磬禾给他的工具。

谢磬禾都能想象到他用自己手指去抹的样子了,简直哭笑不得。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事其实她也有疏漏的。

顾北以前确实很白,用她的白一号色完全可以,所以当顾北问她要的时候,她没多想就给了。但在军营这么近半个月待下来,天天烈日暴晒的,再好的防晒都不可能完全抵挡住。何况他肯定在防晒方面偷懒了,所以如今的顾北已经不是刚入军营的那个白顾北了。

而且化妆的时候,顾北在走廊,那个地方光源足,自带打光效果,会弱化色差。然后现在一出来,大阴天的,脸上的色差自然会明显一些。

“怎么办啊?”顾北挺着急的,为自己的形象操碎了心。

“你觉得许教官会法外开恩让你现在去卸妆吗?”谢磬禾回头看了眼抱胸站在作训场边缘的许景严一眼。

“这样的好事我梦里都不敢想的。”顾北小声逼逼。

除非他用一些脏脏的交易去换。

但不行,他昨天用一个晚上才夺回的骨气呢,不能那么快就没有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谢磬禾说。

顾北:“?”

“你在心里默念,你是最帅的,你是最帅的,就算白里带黑,你也是最帅的。相信自己。”谢磬禾说着,语重心长地去拍他肩膀。

顾北:“??”

谢磬禾扬长而去。

顾北目瞪口呆了两秒,感觉自己遭到了惨绝人寰的背叛。看向不远处对着他嗡嗡嗡的航拍机,为了挽救自己最后一点面子,顾北板着脸对航拍机说:“你不许笑。”

殊不知那背后的航拍师转眼就把这一幕给了剪辑师,放到了下集预告里。

才刚发出去,星网转发就破了十亿。

下面的粉丝嗷嗷直叫。

我想吃又想睡:“顾小北这张脸怎么肥四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他干嘛都这么好笑!”

tinkle:“这是什么迷人的小宝贝啊啊妈妈爱你!迫不及待想看第二期了!嗷嗷嗷!”

还有已经让柏导头疼不已的燎原“严北”cp粉们。

桃几:“威严教官俏宝贝大旗在此,排队等更!!”

·

顾北自从之前接连倒霉之后,就一直琢磨着要给幸运女神充钱。他在心里已经充了好几百了,然后发现还是有点效果的。

比如说,他被迫唱戏的这天上午,许景严没能让他们训完。

因为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天上就开始落了毛毛细雨,然后不过五分钟,就转为了倾盆大雨。

理论上来说,这个时候让他们继续顶着暴雨跑才符合军营的宗旨。毕竟和战场上的烽火连天比起来,下点雨算什么。

但许景严到底还是徇私了,倾盆大雨就让他们收工回了室内,甚至给了他们十分钟的时间休息。

这十分钟的休息也是许景严给顾北开的小灶,想让他换个衣服。一大早看见他那花脸许景严就知道,这家伙昨晚肯定是疼得没睡着,就这个情况,不能再让他湿着衣服训练了。

可顾北满心想要挽救自己英俊的脸,只来得及去把妆给卸了。等到卸完妆,顾北发现衣服上只有一点点湿了,他着急集合,就索性没换。

然后,顾北很快就自食了这错误决定的恶果。

不能太小看暴雨天空气间的潮湿度。尤其是军营内人来人往,很容易将雨水带进带出,室内的空气不经意间就变得更加潮湿。

到下午的时候,顾北背脊处就已经酸到军姿都站不太好了。他坚强挺住,可许景严还是看出了端倪,晚上打饭的时候找了空隙问他:“不舒服?”

顾北一晚上夺回的骨气之魂在燃烧,倔强说:“没有。”

许景严皱眉:“你昨晚没睡好。”

顾北推锅技能用得越来越熟练:“是因为林哥呼噜声太大。”

然后在心里默默对林远说了句对不起。

许景严不和他争:“今晚到我那去,我给你按按?”

许景严对顾北来说,是全世界最好的按摩师。这个建议也太诱人了,浑身酸疼了一晚上的顾北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骨气燃烧地更加旺盛,他坚守阵说:“不用了。”

然后再次强调:“我还没有和你复合呢。”

那话里带着几分赌气,许景严听了想笑:“你怎么……”

顾北刷得抬眼瞪他。

他现在浑身都疼,很脆弱,不经凶的。

许景严举起手作投降状:“好好好。”

末了还是补了句:“我房间就在上次你去的那层,号码是4803,疼得不行了要去找我。”

顾北目光撇开,心说他才不会去呢。

他的骨气回来了,疼死都不会去的。

·

晚饭过后,顾北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他把水温调成了他能承受的最高温度,洗完出来后,裸/露的的皮肤像只被煮熟了的虾子,回房间的一路都很瞩目。

但顾北不在乎,他觉得很舒服,疼了一天的骨头们好像都满血复活了。他美滋滋地哼着小曲,躺进了自己的睡眠舱,准备迎接一个舒适而美妙的夜晚。

然而,他又没睡着。

当热度从身上褪去之后,窗外的雨声就格外明显,身体里的骨头们像是呼应似的,跟着开始一抽抽地疼。

到后面顾北被逼得没办法,七月大热天的,把睡眠舱内的制冷功能都给全关了,那些旧伤却还是疼到他直冒冷汗。别说睡着,连保持一个姿势待个三分钟他都办不到。不得不在睡眠舱内把身体扭成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角度和姿势来临时转移痛苦。

然而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顾北看着天花板,眼皮子重到恨不得分分钟闭上,可身体就是刺疼到他睡不着。

许景严的八块腹肌在他眼前飘来飘去,顾北想了又想,好不容易夺回来的骨气在迎风哭泣。

然后,半夜两点,许景严的门被敲响了。

他开门,就见门外有个小脑袋,顶着一对黑眼圈,可怜巴巴着眼神说。

“你,你能不能给我按按。”

作者有话要说: 北北: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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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时后万更肥章掉落,届时有红包雨掉落,希望还阔以看见大家鸭qwq~在瓜壳里挥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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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疼痛度不夸张,瓜瓜有点关节炎,发作的时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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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p 22

顾北是真的被疼到没办法了。

那些潮湿冷意就好像一条条蚀骨的小虫子般往他的骨骼里钻。然后在他的伤口处啃噬, 膨胀, 让他又疼又痒。

顾北不得不将身体扭到一个很奇怪的角度, 然后用掌心的温度去捂着, 才能稍微缓解一点点。

然而也就一点点, 因为过不了多久, 等那些伤口习惯这样的缓解方式后,他又会疼到不行。

要说只有一两处倒也还好,不是不能忍, 可偏偏顾北身上有好十几处,齐齐复发起来简直要命。再加上他前一天晚上整夜没睡,这股困意连带着湿热的天气一齐向顾北进攻,导致抵抗力严重下降。晚上在睡眠舱里各种广播体操姿势的时候,不光骨头疼, 头也疼。

简直能将人逼疯。

出了一身冷汗的顾北觉得自己这样下去真的要死掉了, 才不得不对刚刚回归的骨气默默说对不起,然后求救般地溜到了许景严的门前。

他已经疼了半夜了,所以当许景严开门的一瞬间,里面那正正好的温度和他的身影在顾北眼里,就像一颗能直立行走的灵丹妙药一般,引得顾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往里面走的**。

想想倘若换做从前两人还在一起时, 顾北哪里会有那么多顾虑?只要许景严在,不舒服了往他怀里钻就是了,他脑子都不会过一下。

可现在他们两的关系不一样了,即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要奔向温热的极乐世界, 顾北也悬崖勒马地控制住了自己。

这会儿是半夜两点,可许景严却没睡。室内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底敛着一抹清明,像是早就知道顾北会来。

窗外雨声哗哗,看着门口那对充满了幼小可怜无助,却还是不断克制自己的双眼,许景严在心中喟叹了一声,拉开门。

“进来。”他说。

顾北看了眼他身后的房间,其实从他的角度没法完全看清楚,但也大抵猜到了这房间里除了许景严以外没有别人。

他咽了口唾沫,说:“按按就走。”

他就是有点疼得受不了了,按按就走的。

声音很小,也不知是说给许景严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许景严这时已经侧过身了,看见他这表情,有些好笑。

男人低沉的轻笑声从耳边传来,吸引了顾北的注意,他望过去,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许景严身上穿得不是军装,而是一套睡袍。

早先顾北就说过,这人也就只有穿着军装时才显得正人君子一些,但凡解开一个扣子,都是满脸玩世不恭的太子爷作风的。

现下可不就是如此?

深色且柔软的睡袍宽松又随意地挂在他身上,充满了奢靡的气息,哪里像是在军营?而那束在腰际的丝带更是基本没起到什么大作用,胸膛和腹肌处受锻炼良好的肌肉坦荡地露在外面,勾人得很。

好一个英俊的美男子,要不是顾北确定他没提前和许景严说过今晚会来,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穿成这样勾引他了。

顾北啪叽一声把自己骚动的小心脏按死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撇过视线,第二次小声强调:“按按就走。”

因为室内光线昏暗的缘故,许景严的五官变得愈发深邃立体,晕染在发梢阴影之下的眼神本该变得比从前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但这会儿看着顾北时,却漫出了几分好像能将他溺进去的温柔和无奈。

听见那小家伙自言自语般的话语,许景严彻底笑开,再次对他道:“进来。”

·

许景严的房间很大,不知是不是军部给他开了后门,豪华到不像是在军营内。

只见墙壁两侧有舒适的雾气在向外喷洒,里面泛着让人放松的淡香。采用的恒温器十分高档,进去之后,顾北几乎感觉不到有恒温器的存在,好似这房间就是这么自然形成了那让他舒适无比的环境。而在这偌大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

这样的配置和顾北他们住的根本不能比,看上去不像士兵宿舍,更像是什么疗养室,所有设施全是为了能让人放松睡眠而设计的。

顾北站进去没两秒,差点直接原地闭眼。

他瞧着那张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大床,咽了口唾沫,然后万分痛苦和不舍地生生将自己的视线从上面撕下来,转而落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小小沙发上,说:“我坐这边吧。”

说完后,像是怕再晚一秒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那不矜持的身体一样,也不等许景严回应,一个健步就坐了上去,

这小沙发和大床对比实在明显,许景严皱了皱眉头,但看着他坐上去便强行严肃端庄的小脸,知道能过来就已经是这小家伙经过强烈思想斗争后的决定了。

不为难他,怕把人逼急,轻叹了口气说,“至少趴下来把?”

顾北抬眸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

伤都在背上,不趴确实不好捏。

于是转身趴下。

许景严回身在某处亮光的屏幕上按了两下,外侧的窗户处便传来了一阵低鸣声,巨大的雷雨声彻底和屋内隔绝。低鸣声过后,室内便一片寂静,墙壁两侧的雾量变大了一倍。

然后他才走上前,随便找了个椅子坐在顾北身边,伸出手,开始给他按摩。

这沙发是真有点小,顾北心说,他179,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两米啊!这么高的个子窝在这小沙发上果然是很憋屈的。躺着还能蜷缩起来,趴着就只能强行忍着了。

不过,这些小小的不适,在许景严那双大手面前都不算什么。

身为顾北的多年御用按摩师,许景严对小家伙身体每一处伤口,和按摩时需要的力度都掌握得极为精准。加上他那对因为体质原因,常年自带暖炉效果的炽热掌心,堪称上好的疗药,没两下就将顾北按得服服帖帖。

顾北能感觉到,当那双大手在自己的背脊处轻轻揉捏旋转时,那些蚀骨的小虫子就好像见了阎王一样齐齐消失了。

顾北舒服到想建议许景严退役后去开按摩馆。紧绷了半夜的大脑逐渐放松了下来。

墙壁处涌出的喷雾不断在他周围喷洒着,那里边淡淡的香气越闻越叫人眼皮重重。顾北刚开始还记得自己一进门就立下的誓言,不断在心里说,再按两下就走,两下就走,按完这一轮绝对要走了!

然而嘴里吐出来的却是:“下面一点。”

“上面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里。”

“用力。”

许景严好笑地勾起唇角,他说一个应一个,指哪按哪,眸光却止不住地却越来越深。

在他的大手之下,顾北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极乐世界,只是这个极乐世界吧……有点不太对。

顾北挣扎着他最后一点神智,气若游丝地问许景严:“你没把手伸进去吧?”

许景严说:“没。”

顾北说:“那你为什么声音有点哑?”

许景严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捏着:“感冒了。”

……他为什么这么不信呢?而且他真的没伸进去吗?要不要撑起来扎一下衣角?

顾北被按得糊糊的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然而许景严手下的极乐世界,诱惑简直堪比快乐水,让他沉沦,让他上瘾,让他的大脑到最后连乱七八糟地想想都办不到,更别提起来扎衣角难度这么大的任务了。

然后,顾北就在这样的极乐之下,睡着了。

·

许景严看了眼小家伙闭上的双眼,目光垂下,落在他光洁的背脊上。

这小家伙估摸是真疼糊涂了,他的伤口复发时光按摩是不顶用的,按摩的东西必须要热,才有效果。

这也是顾北为什么那么喜欢被许景严按摩的原因。

而既然都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了,怎么可能没伸进去?

伸手在那久违的肌肤上一寸寸捏过去,许景严轻轻舔了舔唇角,下腹一阵热意。看着趴在沙发上,戒备全无睡得香甜的顾北,很想站起来靠向他的身体,然后顺着他的脊柱一寸寸碰下去。

但他不能。

眸光里闪过丝晦涩难明的情绪,最后,许景严长舒一口气,按住了自己的冲动,从旁边拿来了罐精油。

那是他从斯维那要来的,按摩旧伤很管用。上午看顾北脸色不对他就去要了,斯维给顾北做过身体检查,知道他的情况需要什么样的疗药。

许景严将那药倒在手心,给顾北敷了上去。

精油是凉的,虽然在许景严手里被捂热过,但落在肌肤上时触感还是不大一样。睡梦中的顾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呓语,身体也跟着本能地扭了扭,许景严的眸光登时变得更加暗。

他强撑着给顾北再全部按了一次之后,确定他睡熟了,才将人抱上床。

这房间是三营给他养伤用的,室内所有设施全是为了伤患服务的。尤其是以许景严的身体,军队为了让他早日愈合,什么样的条件都舍得给,所以同样有伤的顾北在这个环境里才会觉得那么舒服。

而那大床上许景严的气息很浓,顾北不光没有排斥,被抱着趴上去时,还轻轻在上面蹭了蹭。

洁白的床单上,顾北柔软的脸蛋被挤成一团,脸颊处泛着点点被室内温度带起的潮红,细密睫毛上的眉头舒展开来,是相当幸福的睡相了,根本看不见白天又疼又困的憔悴。

许景严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触,小家伙对他的温度气息都很熟悉,在他触上去的一瞬,便下意识又蹭了蹭大床。

许景严就在床边一边碰他的脸颊,一边看了许久,该有的想法该有的反应全有了。他站在床边,表情晦涩难明,花了足足半小时,才下了个艰难的决定,没有继续去碰顾北,背影近乎壮烈地转身往那座小沙发上走。

却没料到就在这时,睡梦中的顾北轻声喃喃了一句什么。

许景严没听清,回头:“嗯?”

顾北却不说了。

许景严也不急,走回到床边,就在他身侧满满等着。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顾北第二次低声唤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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