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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疲倦的威力如此巨大,仿佛一床巨毯再次裹了上来,她闭上眼睛,再一次回到梦境中,回到寒冷的水中。起初是混合着泥沙和树叶的河水,但很快,在几次换气之后,变成了寒冷彻骨的海水。当她下沉,翡翠色的泡沫在她头顶聚拢,又在她挣扎着探头,试图在波涛间寻找一处空隙可供呼吸的时候散去。他,或者说是他残余的部分始终被她抱在胸前。即使当他们被波浪席卷着,摔向海岸边矗立着的黑色岩礁的时候,她也挡在他和礁石之间。
真奇怪,我那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现在的茉莉迷糊着想,那个时候我在忙着呼唤他,用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现在想起来,这是多么冒险的方式啊,因为对于如何缓解神罚,我其实一无所知,除了我的同情和触摸,曾经在詹姆斯身上起到过起死回生的威力之外。但愿他也能起死回生!
那个时候她都在心里反反复复地说了些什么话,以试图将她的回忆和情感传达给怀里枯枝一般的躯体,茉莉已经不记得了,只有那份越来越沉重的绝望依旧印象深刻。我杀死他了,他没有任何反应,我真的杀死他了。虽然在最后一刻,我扭转了匕首的方向,但我还是刺穿他的心脏了。这绝望沉重如同铅块,朝下坠着她的四肢,比一切的波浪和寒冷都要更加致命。最后她给了他一个吻,在他焦黑的皮肤之上,就好像他是一具圣像,然后放开了他,任由波涛分开了他们两个。
她仰面朝天,缓缓下沉,而初升的太阳隔着一层海水在她头顶摇曳,在她看来,如同一朵光焰四射的花朵。在那之下,一对的翅膀如同阴影一般伸展开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回忆就到这里,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茉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翻身坐起,一件斗篷从她的身上滑落,她抓住它,抚摸着被精巧的手工绣在丝绸上面的花纹,以及用白珍珠和宝石制作的扣子。就她的目前所见,这张床被安放在一间并不宽敞的室内,床的左手侧是高达天花板的衣柜,同样雕刻着月桂树,和一轮弯月,而右手侧,是装饰着白色大理石雕刻的两只猫头鹰的壁炉。一对儿用锡做的烛台放置其上,每只里都燃烧着三只血红色的蜡烛。从烛泪的长度看来,它们刚刚被点起不久。她赤着脚,用斗篷裹着自己,站到没有经过任何装饰的地面上。它们是直接从岩石壁上开凿出来的,就和床顶上方的天花板一样。当她开始检查自己的四肢,并且不出意料地发现半边身体的淤青的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上那件在雨地里撕裂,又在海水中浸泡的红裙已经被换下,她现在穿着一件纯黑的家居服,样式及其简单,但胸前和袖口却装饰着繁复的蕾丝。
这么说,他为我换的衣服,这想法令她的脸颊发起烧来。无论如何,他之前都已经干过很多次了,她几乎有些赌气地想着,诸如为我擦干头发,或者身体这类事情,他对只有五岁的阿黛勒·波平斯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说不定他还为我换过尿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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