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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恐怕连她也不会明白。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声不吭，放下日用品，放下吃的，又转身出去了。

他离开病房，站在走廊上，脑海中不断重演着阮惜倒在雨中的那一幕，旁边就是陈宁生的墓碑，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得害怕，她也会变成一块墓碑。

而且他们争吵的一幕，陈宁生也看着呢，他一定很心疼，他心爱的两个孩子，如今的关系这么恶劣。

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盯着地面发呆，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急需找个发泄口，于是就跑去医院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包烟，又买了打火机。买完之后，他才想起来，他根本不会抽烟，尽管他一度迷恋过香烟这东西。

他拿着打火机，站在超市门口，眼前是淅淅沥沥的雨，阴冷潮湿，他打开烟盒，拿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打火机窜出火来，他看着那窜动的火苗，许久都没动，思绪不知不觉又飘远了。

也是这么一个雨夜，他第一次买了香烟在家门口站着，也不进门，然后转了头躲到了墙角下，打开打火机，香烟刚刚接触火苗，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他深深吸了一口，也就刚吸了那么一口，就呛得，弯下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愿愿。”软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随着声音，烟被人抽走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愿愿，你竟然偷着抽烟，宁生爸爸看见，会气死的。”少女时期的小阮惜，头发就已经很长了，那天他记得很清楚，她扎着马尾，马尾上绑着蝴蝶结，娇俏的模样，在黑暗的角落里也似发着光。

他没说话，兀自从烟盒里又拿出了一根，烟刚接触嘴唇，又被她抢走了，他这次有点发怒，伸手去抢他的烟，她左躲右闪，就是不给他，他生起气来，声音里带着怒意，“给我。”

“不给。”她仰着头，将烟藏在自己身后，倔强地与他对峙。

他瞪着她，起伏的胸口暴露了他心中的怒火，那怒火实在是非同一般，让阮惜有些害怕。在她眼里，陈夙愿虽然有些冷漠，但是因为陈宁生的关系，对她一直很好，说有些宠，也不过分，他对她一直是忍让的，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她有些害怕，或者说有些担心，软下声音来问他：“愿愿，你今天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你说出来，无论什么事，我和宁生爸爸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宁生爸爸说了，我们是一家人。”

陈夙愿仿佛被“家人”两个字刺痛了，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从来就没有家人。”然后狠狠推开她，进家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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