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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翎则让冯晓坐立不安。她太活泼了。冯晓在电话里已有所领教，见面后才知道，这姑娘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小坐片刻后，冯晓就被楚翎催着出门，带她去酒庄参观。

酒庄位于西郊一间工厂的仓库里。在车上，楚翎倒是安静了下来，一直在看手机。等到进入酒庄，她已然成了一名口头葡萄酒专家——懂一些葡萄酒知识和术语，但显然是从网上照搬的。

为了说服楚翎放弃加盟他这代理公司的想法，冯晓很费了些口舌，比对付最难缠的客户还要麻烦。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下午都是值得的。因为他打听到了绿乔的计划，他将在开往武昌的那趟动车上，与绿乔“巧遇”。

计划没有变化快。绿乔确实来过火车站，但她在那条标注了地点的朋友圈上写得很清楚：在这里遇到高中学长，人生处处是惊喜。对不起武大的樱花了，明年我再来看你们。

冯晓心里微微泛酸。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绿乔今天遇到的人，比去武大看樱花要重要。

5

咖啡馆和占星店

张漾波的咖啡馆开在博雅路的一条弄堂里，店名只有一个字：熏。

“熏”字刻在一个椭圆形的木牌上，字体很花，乍看上去，像青绿色的藤蔓。

与周围各种小店相比，“熏”咖啡馆颇有文艺气息。正门门脸很小，进深却深，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更像是间茶馆，有幽然之意。

门内是一个小天井，天井一壁有座小假山，山上有小瀑布和小溪，山下是一个人工小池子，流水淙淙，声音悦耳。

小天井里摆着几盆绿植，两朵向日葵黄灿灿的，开得正好。

绿乔正想赞一声，忽想起此时是四月，而向日葵的花期应该在初秋。

她伸手摸了摸向日葵的绿叶，果然是塑料做的。

刹那间，她想到彩虹城地下通道的那些假樱花树。美丽，却虚假。此刻，她本该坐在去赏樱花的动车上，去看那一树一树柔嫩的、芬芳的真花。然而她却站在这里，欣赏两朵塑料向日葵。

有点讽刺。她想。

“你喜欢这种花吗？”张漾波打断了她的遐思。

“哦，还行吧，塑料花好，长开不衰。”绿乔笑了笑，言不由衷。

张漾波看出了这一点，解释道：“我倒是想弄点真花真树，但太难养了。好好的花花草草到了我手里就不幸夭折，再不住手，‘摧花辣手’的帽子肯定要戴在我头上。但这地方没有植物也不像样，索性买些假的，以假乱真，又不用养护，省心省事。反正客人来这儿是喝咖啡、聊天儿，又不是专门跑来看花的。”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绿乔进了店堂。

咖啡的醇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一振。店堂不大，约摸摆了七八张餐台，转角处有个小扶梯，倘若绿乔拾级而上，会发现一个比普通阁楼要高一些的空间，那上面也摆了三四张餐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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