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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越想念凌馨，就越对珠雨田心怀愧疚，越是加倍地对珠雨田好。珠雨田于是加倍地快乐，她几乎要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冬去春来，又到了林瑞和凌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季节，凌馨参演的电影终于上映了。海报早在一个月前就在上海随处可见了，可是作为女二号，在女一号是投资人女儿的情况下，凌馨甚至没有机会在海报上露脸。尽管如此，林瑞还是紧张极了，每次经过外滩的那张大海报下面，他都要心跳加速，好像和她重逢的日子又近了一些似的。

林瑞去看了那场电影的首映，主创大部分到场，因为担心抢了女一号的风头，这位女二号仍然没有出现在首映礼上。林瑞很替凌馨鸣不平：这位女一号凭什么呢？有个有钱的爸爸，人生已经比别人顺利许多了，为什么不能善良一些，不要堵上别人的路呢？

可是那场电影结束后，林瑞把这些不平都丢掉了，他大步走出电影院，胸中涨满了快乐，那快乐涨得又多又快，是像喷泉般涌出来的，因为他仿佛看到凌馨的前途在眼前清晰地铺开来：如果他的审美没出现太大的偏差的话，这部电影的艺术水准和商业价值决定了它必定是今年的票房奇迹，而凌馨的表演太过出彩，承担了电影一半的光芒——

事情的结果往往在它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就像凌馨在培训班里对着音标念台词的时候，就注定会因为这部电影走红，根本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或者人为制造的厄运能阻拦这件事的发生。

哪怕他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和她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他仍然为她终于得到了命运的回报而感到狂喜。

林瑞的直觉是对的。电影上映仅仅一周，凌馨的访谈便铺满了各大网站的头版。“盛世美颜”“演技担当”“天然纯美”……所有给予年轻小花的美誉都加在了她的头上，没有任何公关，全靠真实口碑。她的硬照有些PS过度，不过仍然很美。她的公关腔一本正经，可爱又紧张。

13

三年以后是2015年，已经贵为影后的凌馨有两个经纪团队，一个谈作品，一个谈商务，每个团队各有一二十人的规模。她还有一个专门管理时间表的助理，永远拿着纸笔和手机跟在她身后记着什么。她的时间是以半小时为单位来计算的，电影约排队到了2019年，如果有广告拍摄想加个塞，她连一天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不不不，给天价也不行。

2015年一个春天的晚上，负责商务的经纪人老周翻着时间表告诉她晚上要去见一个投资人，有意投资她2020年的电影。

“2020年。”凌馨对着镜子边化妆边笑了。人类也蛮好笑的，规划起五年以后的日子，好像计划今晚吃什么一样自然。

饭局约在复旦后门的一个酒楼，平时是宴请外地来开会的教授们的，低调且不俗。因为整条路都拥堵，老周让司机开车从校园中穿过。凌馨的睡眠严重不足，这时候还把头靠在车窗上补着觉，可是她的听觉是灵敏的，嗅觉也是灵敏的，她知道这是她短暂生活过的校园，她在这里背熟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台词，还遇到过一个人。

这位投资人订的是最里面的包厢，老周陪着凌馨走过顶层的走廊，站在包厢外面说：“我就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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