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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拇指和食指掐了个尖儿的形状，子车嵩望着那只纤纤玉手，好似忘记了疼痛，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眸中最后一线微光挣扎着跳动了两下，很想再把它们握在手中把玩一番，但就像是任洙说的那样“手啊、脚啊，都变得没有力气，连骨头都好像要软掉一样”，因此实在是无能为力，连身子都沉重得直往下坠。

任洙顺势把他放倒，将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柔声安慰道：“你去吧，这样很好，不要去当什么皇上，我再漂亮，也会变老的，但大陈的女人们多得数不清，终有一天，你会不要我，不睬我，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一年年的花开，再看着一年年的花谢，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但你现在不会了，你再也不会不睬我，我真高兴，子车，你不要怪我……”

子车嵩拼命地仰起头，想再看一眼那张美丽的脸，只可惜气息停止，头只能无力地往下垂、再往下垂，直到最终一动不动……一直到死，他都忘不了，那天在雨中，他偶然的一回头，看见的那张沾了点晶莹雨水的脸，正在对着自己愉快地笑着，虽然只见过一次，还要装作不在意，但是却能常常想起，因此她根本不必说“你不要怪我”这样的话，她明知道他不会怪她，因为她让一个低贱的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见到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美丽。

陈伯宗的呼吸似乎也快要停止了，不敢相信子车嵩最后会用这种方式离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任洙转头看看他，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伯宗点头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洙用手捋了捋子车嵩的头发，一点一点塞进他的帽子里，让那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一边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喜欢他多一些，有时候就在想，你们两个的武功那么好，要不你们打一架好了，打得只剩下一个，那样我就不必费心去想了。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竟是错了，你不会对你的子车大哥下手，所以就只好自己来了。我这样说，你是信呢，还是不信？”

陈伯宗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我一直都不甚明了，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但在旁人看来，他说的自然应该是：“不，我当然不信。”

任洙见他摇头，惨然一笑，想要扶起子车嵩的身体，可是他太沉，抬了两下没抬起来，瞿茗快步走了上去，帮她把子车嵩架了起来，陪着任洙一起走出殿外，出门前看了陈伯宗和田离一眼，怅然若失。

五十三

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他们这一走，中殿瞬间便觉得空敞了许多，仿佛把全世界都关在了门外，天地悠悠，只留下了陈伯宗和田离两个人。陈伯宗不敢去想他和田离的决斗究竟会是怎样，尽管在昆仑山时，就立下了定要回宫救出母亲的心愿，但从未有过与人争雄斗胜的念头，由着命运的浪花带了他起起伏伏、风云际会，这才终于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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