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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钟, 慕容恬例常准备睡觉,梁刚给她按摩完双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一声惨叫声。
梁刚扭头马上冲进去, 就看到慕容恬表情癫狂, 正愤怒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有时候又狠狠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像是中邪一样。
“夫人, 夫人你怎么了?”梁刚冲过去扯下她的手,焦急地问道。
“啊——!!”慕容恬没说话, 瞳孔放大,表情痛苦, 她推开梁刚的手,继续敲打自己的脑袋, 似乎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
简逸仙和宁雪正在房间里讨论最近这段时间药店的营收情况,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惨叫声。
“好像是妈的声音。”宁雪侧耳凝听, 猜测说道。
简逸仙点头,“你跟柠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我上去看看什么情况。”说着, 简逸仙拿起准备在床边的棒子就悄声出去。
“妈妈, 奶奶出事了?”因为长高变得有点嗜睡,简以柠已经躺下了,她扯开被子问道。
“你爸爸上去看了,柠柠乖, 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呢。”宁雪躺到床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被子,哄着她睡觉。
简以柠乖乖地闭上眼睛,平时一秒入睡,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楼上时不时传来尖叫声,简以柠睁开眼睛,“妈妈,奶奶没事吧?”
“你忘了爸爸是医生吗?所以奶奶不会有事的,快睡快睡,不然你明天又犯困了。”宁雪用手盖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声音。
虽然宁雪说不会有事,可她心里也非常担心,阿逸上去有一刻钟了,尖叫声还在继续。
简以柠只觉得心非常慌乱,她扯下宁雪的手,“妈妈,我睡不着。”总觉得鼻尖老是萦绕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像今天在赵炳清身上的味道,又有点像上香时的那种烟味,总之让她犯恶心。
宁雪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那妈妈抱你睡,你快点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闻着妈妈香香甜甜的味道,简以柠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慢慢减少,但是耳边又开始响起一种嗡嗡的声音。
似缥缈中有人在呼叫,不是楼上的尖叫声,而是一种近乎虚幻的声音,忽远忽近,胡须忽实,有种空灵的恐怖。
刚刚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烦躁了,她猛地睁开眼,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妈妈,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宁雪把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没有呀,好了睡吧,爸爸一会儿就把奶奶给治好了。”
简以柠强迫自己入睡,越强迫就越睡不着,她起身,委委屈屈地道:“妈妈,我真的睡不着,不然我们上去看看爸爸他们吧?”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我总感觉胸口闷闷的,好像有坏事要发生。”
宁雪侧耳倾听,楼上还传来压抑的尖叫声,听声音似乎情况还没缓解。
除了尖叫声,还能听到简逸仙低声吼着指挥。
她抱紧简以柠,“爸爸说了让我们乖乖的,不能去捣乱。”
“可是妈妈,我好难受啊,我想上去看一下。”简以柠抓着胸口的衣服,现在不止是难受了,她还感觉到一股灼热,像是从身体深处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柠柠,你可别吓唬妈妈!”宁雪着急地把她抱起来,“快告诉妈妈,你哪里难受?”
“这里,”简以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难受。”
“妈妈带你去找爸爸!”看她的脸色不似作假,宁雪抱她上二楼。
刚到楼梯口,宁雪就听到慕容恬房间里传来凄惨的叫声,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了。
她脚步顿了顿,真的要上去吗?万一有什么病传染到柠柠怎么办?
“妈妈……”简以柠在宁雪怀里挣扎着,她趁着宁雪放松的时候连忙滑下来,自己扑哧扑哧地爬楼梯上去。
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必须要上去,上去了就不难受了。
宁雪回神,连忙抱起她,“好,妈妈带你上去找爸爸。”
来到慕容恬门口,房门打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慕容恬双手自虐般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低低地传出野兽般的吼叫。
简逸仙和梁刚以及几个佣人正试图把她的手给掰开。
“爸爸!”简以柠看到简逸仙,大声叫道。
她现在好难受,心脏仿佛被火烧过一样。
如果这个时候来一场大雨,把心头的灼热给浇熄就好了。简以柠迷迷糊糊地想着。
夜空中闪过几道闪电,漆黑的夜空,乌云开始聚拢。
简逸仙听到简以柠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她揪着自己的衣服,脸色难看。
“小雪,你怎么把柠柠带上来了?”简逸仙吼道,他妈已经够他受的了,小雪怎么把柠柠也带上来了?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爸爸,我难受!”简以柠难受地喊道,鼻尖那种恶心的味道又出现了。
啊,为什么没有花香来把这种味道除掉啊,太难受了。简以柠有些崩溃地想。
就像是把一个人放到热气腾腾的臭气池中,又灼热又恶臭,呼吸与心脏的跳动都不受自己的控住。
后院,沉寂的月季开始猛地生长,枝条猛蹿,从腋芽下开始伸展出一朵朵花苞,花苞快速变大。
空气中凝聚着水雾雾的气体,沾到叶子上,瞬间被吸收,然后枝条又猛地往上窜。
简逸仙看她实在是难受,但是手中的慕容恬又无法放开,他喊道:“柠柠乖,你再忍忍,爸爸马上就过去了。”
简以柠喊着哭腔嗯了一声,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慕容恬身上,她竟然看到她体内有两股气在交缠!!
一股白色,一股黑色,现在黑色占上风。
黑色慢慢地占据她四肢,白色的气越来越少。简以柠发现,慕容恬的白发变多了,手上的皮肤也渐渐开始干枯,就像是失去水分的植物,枯萎。
“奶奶?”简以柠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她惊讶地发现,拿黑色竟然开始松动。
风轻轻吹过,鼻尖闻到淡淡的花香,她感觉没那么难受。
她紧盯着慕容恬体内的气,又往前走了两步,黑色的气好像害怕什么一样,交缠的力量变弱了。
难道是自己能克制黑色的气?她刚想往前走,就被宁雪抱起来,“柠柠乖,不要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容恬这么失态,就算是生病躺在床上,她也是优雅而得体的。
简以柠挣扎要下来,看宁雪实在是不放,她悄声伏在耳边说道:“妈妈,我好像可以救奶奶。”
宁雪瞪大了眼睛,“真的吗?”虽然她怨恨慕容恬,但是眼睁睁地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死去,她还是于心不忍。
简以柠点头,让宁雪把她放下来。她迈着小短腿走到他们的身边,简逸仙想要赶她走,发现一直狂躁的慕容恬竟松动了力气,掐着脖子的力气变小很多。
紧绷的肌肉开始放松,呼吸也开始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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