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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鼎让方骏别大嘴巴子到处胡说同居的事情,他很无所谓,“这又不是能瞒得住的,我哥早就知道了。”
不至于瞒,但也别乱叫啊,要是以后分手了怎么办?
她这么咕哝着,很小声,但还是被方骏听见了。
分手?这世上居然有分手两个字?哪个王八蛋造出来的词组呢?因此,没等餐厅收拾干净,他直接把人扛卧室里教育了。
没有分手,只有水乳交融。
苏小鼎被弄得腰酸背痛,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身边没人。
她迷迷糊糊出去看,方骏已经把餐厅收拾干净了,坐在茶几边弄香。
“你干啥?怎么不睡觉?”她捂着嘴巴打哈欠。
“睡不着,躺着又想弄你,你来不起了吧?”他点了点几个存好的香瓶子,“又给你弄了两样味道不一样的。”
她就一个人,哪儿能使那么多的香水?便不管他发疯,自己去睡了。
苏小鼎又去上班,吴悠接连两个小项目都想联系路天平,被她给否了。
小姑娘偷偷摸摸问他,是不是得罪苏姐了,有什么误会赶紧说清楚啊。
路天平哼哼唧唧,给苏小鼎发了好多条解释的短信。
无非是赵小姐只是婚前恐惧,对未来没把握,新郎官表现不太给力,所以踌躇了。他只是说笑话逗她开心,请她吃饭开解她。干的是心理医生的活儿,绝非搞奸情。他心里也有数,赵小姐只是要情绪上的放松,她也绝对不会私奔,因为她肯定也舍不得稳定的生活和社会关系,等等。
苏小鼎信了他是鬼,这家伙只不过是安抚她,让她不要和宋师傅告状罢了。
宋师傅是路天平的一个远房长辈,能管得到他。
路天平继续谄媚,“我请你吃饭。”
她不缺顿饭吃,不去。
“亲爱的,我真是纯洁的,你信我——”
苏小鼎干脆不回短信了。
吴悠眼巴巴地,很舍不得地问,“真的不和天平哥合作了呀?”
她捏捏她脸,起码得晾几个月。
正闹腾的时候,庄周推门进来了。吴悠立刻转了脾性,去招呼客人,端茶送水,十分殷勤。
苏小鼎横她一眼,小姑娘家家,这么颜控真的很要不得。
吴悠垂头,跑自己工位上去了,还不时探头出来看。
苏小鼎请他进自己的小办公室,开玩笑说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庄周倒是觉得新鲜,四下打量她的办公室。她自谦道,“地方小,又窄,正在发展中。”
“挺好。”他无所谓得很,“我自己第一份工,没固定上班地点,天天窝家里。”
她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宋师傅也没特别交待过。
“最近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作品?”
能谈得上作品的,起码定制婚礼。苏小鼎这样的小店面,一个月能有几单小生意都很不错了,哪儿能指望有许多呢?她摇头,“只是有几个想法,但没碰上合适的客户。这会儿天气也冷了,生意不好做。”
说完,她给自己推销一下,“庄先生有没有合适的客人可以推荐?保证物美价廉,服务周到,不留任何后患。”
庄周笑了,从包里摸出一张邀请函来。
她接了看,名头居然是某某婚礼产业论坛、博览会、暨设计大奖赛。
举办单位,一串;承办单位,一串;协办单位,又是一串。
再定睛一看,举办地点在平城南区的某家酒店,时间则是次年开年四月。
平城四月,有最好的桃花和樱花,漫山遍野,红出大片的雪云。那间酒店便在花海的山间,以景色著称,绝对的好地方。
她不是很自信,“我也可以吗?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一个作品,其它都很一般。”
庄周笑眯眯,“有作品就可以参加。宋老师带我去看过了,很不错的。”
她略有点不好意思,“行啊,那我看自己能不能运气好,再来一个出手豪爽的大客户。到时候挑个最好的去——”
“不必客气。”庄周道,“用王娜的婚礼也可以的。这是第一次办,不设门槛,重在参与。”
苏小鼎在宋师傅公司的时候,也看过其它能够独立操盘的设计师参与各种设计比赛。宋师傅对这种行为十分支持,一则是增加公司曝光率,二则是能培养设计师。偶尔他还会主动承担费用,把人弄出去交流学习。一般来说,参加一次小几千块钱肯定是要的。
她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去,立刻给宋师傅去了个电话。
“不是什么骗子吧?”她问,“我看那比赛的名头很大,居然把华国二字都加上去了。”
“不是。”宋师傅笑她,“人跑来骗你啥了?又不要你交报名费,又不让你去培训。”
苏小鼎笑,“我这不是倒霉太久了吗,谁知道天上能掉馅饼?”
“馅饼?”宋文茂道,“什么狗屁馅饼啊?这是他自己单干后弄的一个事情,参赛的人少,跑我这边来让帮忙介绍的。让你们去,也是帮他热一下场子。不然,那么大的会场没几个人,也是惨得很。”
她眼珠子转了转,“那能不能帮我争取一个啥奖项呀?”
“你就这点出息了?没看邀请函吗?上面有会程的,对外公开卖票,会有很多客人现场参观投票。得票多的,加上专业评选出来的放一起综合评比。”
“得啦,晓得了。”
说完就想挂掉,宋文茂忙问,“之前你男朋友,那个叫方骏的,是不?他说要开店做十八盘,现在情况怎么样?”
方骏的事情办得比较顺利,特别是那两个店。
楚朝阳急于摆脱苏家,虽然基本上进行得很顺利,但自己也脱了一层皮。他需现金回笼稳住现有的场子,又得抽出精力去应付秦海的官司,因此听见下面人报有买主比别人多出两成的钱,点头同意了。同意之后,他也留了个心眼,请自己的关系人去查了查买家何人。
买家信息报过去,关系人帮忙看了,只说没问题。是一个资产管理公司,名字起得挺大,其实干的就是中介的生意。这公司的老板是个外地人,买或者租了大量房产后,转再手分租给另外的人,只吃个差价。
楚朝阳问那外地老板姓啥,对方说姓高,高小姐。这位高小姐在平城掌握了一栋办公楼,两个小商场,另外若干小商铺。
他稍微放心了些,让下面的人要求现金交易。
向垣接了老婆报喜的电话后,直接让方骏把钱转过去。
方骏看着自己账户上的钱瞬间归零,唉声叹气,“这是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倒买倒卖,多正常的事?”向垣挺无所谓,“你把我老婆和她朋友的跑腿费付了就行,看你那穷鬼的样子,中间就不加价了。”
这种便宜方骏当然要占的啊,一点也没客气。
又等了不到一天,那两店的十年租约落高小姐名下,高小姐很爽快地委托向垣的老婆转手给了方骏。
方骏没将那两店的合约落在自己原有的南山会所名下,反而是另外登记了一个“鼎食餐饮有限公司”。公司目前的股东五位,方骏占据百分之五十,向垣占了百分之二十,王娜和方洲各占百分之十二,剩下的百分之六放在苏小鼎名下。他拿了公司营业执照各种,连带着装合同的文件袋,约苏小鼎一起去看店。
苏小鼎晓得自己有份,但最多也就百分之一二,没想过会有六。恐怕方骏是私下往里面填钱了。
她想打个电话问问,结果临出门的时候来了个客人。
吴悠去招待的,但客人居然指明见老板苏小鼎。
她不觉得自己出名到会有客人指名,但既然来了,就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她打电话给方骏,说有重要的客人,让他先去,她随后到。
打完电话,她探头出去看一下。
客人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士,一把乌黑的长发如水银流泻,黑色的羊绒高领衫显得鹅颈优美修长。她手搭在玻璃小桌上,皮肤润白如脂,指甲只涂了无色的油,显出一种迷人的粉嫩色。
苏小鼎收拾好自己,笑着走出去。
女士柔柔地注视着她,待她走进后开了随身小皮包,摸出一张名片推向她。
苏小鼎拿起来看,是位从事金融投资行业的郑小姐。
“幸会。”郑小姐抬手。
苏小鼎也将自己的名片推向她,然后抬手轻轻握了一下。入手绵软,柔若无骨。她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尤物,现在一看果然十分理解世上的昏君。她若是男人,多半也顶不住这样的女人。
“郑小姐——”她开口,“不知——”
“我的婚期定在年初九。”
苏小鼎拿日历本看了下时间,还有三个多月,算是十分宽裕了。
“宾客大约有千人左右,会场已经选定好,婚纱戒指等等也确定了。现在只剩下婚纱照和婚庆。”郑小姐说话声音很柔软,但十分果断坚决,有种不容反驳的味道。她道,“我看过你的两场婚庆设计,感觉还行。”
“谢谢。”
“不用客气,你的才能还不错。”居高临下。
这话说得有点扎耳朵,不过客人千千万,什么样子都有。
苏小鼎保持微笑,“不知郑小姐预算多少,会场定在哪家酒店,双方亲人有何种要求或者忌讳。”
郑小姐仔细打理了苏小鼎一会儿,从小皮包里再摸出几张纸来。她道,“都在这里了。”
新郎新娘的名字,酒席时间,地点,全在上面。
苏小鼎拿过来看,看了一眼后神色不动。她微微一笑,“没有预算上限?”
郑小姐身体往后仰了一下,点头,“没有。”
“那么主题是?”
“这就要仰赖苏小姐了。”郑小姐琉璃一般的眼睛显得有些冷,“你最了解楚朝阳,不是吗?”
苏小鼎问过楚朝阳,如果结婚的话,用什么颜色好。
他想了半天,问她想要什么样的。
当然是白纱蕾丝,鲜花草坪,还要有音乐。
楚朝阳大约是不赞同的,说了一句,“我觉得红色挺好的。”
红色怎么好了?多俗气的颜色呀?
“它是火。”楚朝阳道,“它就是能得到一切的欲|望。”
苏小鼎拿回了自己的名片,将纸张和郑小姐的名片推回去。她道,“抱歉,这单生意不方便接。”
郑小姐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苏家菜总店的门,有生之年要我迈进去挺困难的。”
“你说。”郑小姐轻启红唇,“什么条件?”
“那个牌子。”她笑,“我是说被楚朝阳弄出去又买回来的那个牌子。除非他敲锣打鼓,负荆请罪,跪在我爸面前。”
第六十八、九章
平城的冬天十分冷,虽然还没下雪,但寒气裹挟着湿气凝滞在空中,人一旦走过,连内衫都会沾染刺骨的凉。
方骏拿到的两家店,一家在城西CBD边,一家在城北商务区边缘。
在城西店转了一个小时,留了一个门店经理和从秦海那边要的装修负责人在里面清点。
装修完备,厨房设备齐全,各种家具八成新。
按照门店经理的说法,完全可以将就使用。
可在方骏这儿,没将就的说法。
楚朝阳给苏家菜的定位,中高端饮食。他自己经营的几个店,走的高端路线,多商务餐和各种招待。交给苏小蘸亲戚经营的这两家,走的则是中层线路。然他对非直营的不上心,除了选店面的时候稍微看了一下外,装修和后期招商全交出去了,导致成果不伦不类。
材料上得很豪华,进门的厅做得十分气派,但效果出来却有些可笑。配色过于艳丽,大堂的空间虽然足,但放了许多桌子导致桌与桌之间的距离太窄;包间够宽敞,但里面的配画又实在廉价。
有钱的人不愿意来,没钱的嫌定价太高。
全部重装不可取,但花个把月的时间改头换面还是可以的。
方骏站门口,抬头看门楣上巨大的牌匾。这是复制的苏家菜门匾,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他对等在旁边的人道,“把牌子拆下来,以后都用不上了。”
“咱们这店叫啥名呢?”那人问,“鼎食?还是官府菜?”
鼎食?若是做个类似南山会所的食府,叫这名字倒是没错。
十八盘的原身是宴席大菜,招待客商和官员所用,从古来便不太是平民能吃得上的东西。建国后,随着物资丰盛起来,再加上苏建忠卖力钻研,借着美华招待所和汇宾楼,把它变成了平城的特色和招牌。
可楚朝阳接手后,不知是真的瞄准了世人崇古的心还是顺从自己往上爬的想法,把它摇身一变,又供起来了。他下了高端定义,裹上一层官府菜的皮,再聘请一些美食家在报章杂志上各种吹捧。他自己上的几次采访,完全不提自己的拼搏历史,只说有来历,用料讲究,出身高贵,几乎就差上贵族二字。
沈川陪他去吃过几次,次次都嫌,“不就是吃个饭吗?TM的还要讲究出生哪?”
“真是缺什么求什么,架子端得高!”
然这也是有市场的,确实唬住了不少人。
苏家菜有一大群支持者,特别是需要商宴请的场子,本能地就想到它。
方骏摸了摸下巴,对旁边人道,“就叫十八盘好了。”
大雅大俗,大俗即大雅。
旁边的人欲言又止,最后劝道,“名字还是要讲究点的。”
楚朝阳捧到云端的东西,他打个折扣,硬拉下来落在平民的饭桌上,岂不是更有意思?
他也不解释,笑着说,“就按我说的办。”
苏小鼎自然不知道方骏准备走亲民的路线,她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联系他。他已经处理完城西店,去城北了。
她赶着到城北的时候,方骏正看着人拆牌匾。
“要换新牌子?叫什么?”她一开口,满口的白气升腾。
“十八盘。”方骏右手把她的手抓起来塞大衣口袋里,“怎么来得这么晚?”
“耽搁了。”苏小鼎左右看,想进去再瞧瞧。
方骏拉着她不让进,“里面正在清点东西,乱得很。我让他们出改造方案,等弄好了再过来看。”
“那你让我来干嘛?”她不解。
方骏笑一笑,把左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她。她接了,拿出来看。是两份租约合同和几张诸如营业执照类的东西。
鼎食?鼎食餐饮有限公司?所以公司是鼎食,店叫十八盘?
苏小鼎有点晕乎,抬头看看他。他贴着她脸亲一亲,“高兴不?”
“你白送钱给我呀?要是你自己的,我没意见。问题是向垣和王娜他们也没意见?”
“叔叔给的菜谱,还有几个没公开的菜,那都是资本啊。”方骏还觉得不是很满意,“我怎么能让老婆和老丈人吃亏?对不对?”
苏小鼎卷起合同,敲了他脑袋一下。
天天占她口头上的便宜,简直了。
她道,“多多少少,得补点钱。”
问题是,店有了,什么时候开业?人员怎么入驻?菜单和定价又怎么搞?
苏小鼎想问得更清楚些,方骏却抱着她下台阶。他道,“这些你都不要操心了,我的事。”
因外面实在太冻,方骏把她塞车里去。她立刻开暖气,搓手搓脚。
方骏上车,“晚饭想吃啥?要不要庆祝一下?”
“庆祝可以,就不用特别吃什么了。”苏小鼎自己做了生意,晓得要干点啥都特别恼火,“后面还要继续投钱,你现在也穷了,咱们还是节约点儿。”
确实是穷了。
方骏叹口气,他透支了自己的人际关系才搞出来这点钱,有点可怜。他突然道,“你也别担心,要是我真混不下去了,也少不了你那口。”
苏小鼎把暖气再调大点儿,“当然少不了了,我好歹也能自己挣口饭吃。”
“我的意思是我妈不会饿死媳妇儿的。”他笑,“你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下个周六去见见呗。”
居然又是这事儿啊。
苏小鼎正想拒绝,旁边响起了车喇叭的声音。她偏头看了一下,隐约见一黑车停在店门口。车上下来一司机,小快步到后面开车门,扶出来一个拐杖男子。
是楚朝阳。
她皱眉,“他怎么来了?”
方骏凑她旁边看一下,笑了。
他坐直了,伸手就要去按喇叭。
苏小鼎抓着他手,“你干嘛?”
方骏挑眉,“打个招呼呀。”
打招呼?苏小鼎真是太了解他的尿性了,这人除了个性难搞之外,其实也挺爱惹事的。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他干他的,咱们干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亲爱的,这个你就不懂了。咱们现在是和他彻底干上了,目的要把他挤兑破产或者干脆改行卖牌子。改造完了后,正碰上过年前一个月。这时候促销做年终团圆饭和年夜饭的生意,保准能一炮而红。两军对垒,攻心为上。开业之前呢,就得先出点声响让对家慌神——”他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楚朝阳被搀着站在台阶下,仰头看被取下来一半的招牌,应该是在怀念。
方骏笑了,“让他注意到我,多一桩烦心的事情;秦海那儿也配合着呢,一个官司没几年打不下来的。我看他能有几个脑子来应付这么多事情。”
苏小鼎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你歪理还挺多的。”
方骏把被弄乱的头发拨了拨,用力按下车喇叭。
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苏小鼎的耳朵,她用力捂住。
楚朝阳果然看了过来,视线几乎穿透前玻璃。
方骏这才推门出去,一副很巧的样子。
苏小鼎不愿意出去挨冻,缩在座位上看方骏怎么能。
他慢悠悠走过去,脸上带着笑,冲楚朝阳伸手要握。不知说了什么,楚朝阳表情很淡,连表面功夫也没做,完全没要握手的意思。方骏一副很遗憾的表情,转身指着那拆下来的招牌,大约又说了些刻薄话。这回,连一向十分能忍耐的楚朝阳也不太忍得住了。他侧头叫身边人的扶着自己,重新上车了。
她笑了一下,方骏这家伙实在招人恨。
楚朝阳上车后,车缓缓启动,特意从旁边滑过。
苏小鼎眼睁睁看着他靠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他敲了敲车门,让车停下。他降下车窗,胳着一层玻璃和她对看。他抬手往下压了压,似乎在示意她降车窗。
她只看了一眼,转头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楚朝阳仿佛有点失望,停留了几秒钟,复又让司机走了。
方骏这才跑上来,浑身带着凉气。他道,“好了。”
“你都说了啥?”苏小鼎好奇死了。
他把冰冷的鼻尖对着她脸蹭了蹭,“我说他雀占鸠巢,画皮成犬。两句闲话而已,他差不多要气疯了。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要出手对付我。只要他有行动,咱们就能抓把柄,事情就好办。”
苏小鼎有点口渴,开前面的小柜子拿了一瓶水出来。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道,“我不觉得你这计划短时间内能成功,男人打仗最后一般都两败俱伤。”
方骏不开心了,张嘴就咬她脸颊。
她笑两声,推开他,“我今天接到一桩大生意。”
“什么?”
“一位很有钱的郑小姐,无预算的婚礼。你猜,新郎官是谁?”
方骏伸手抹了一下她嘴唇上的水珠子,半晌道,“楚朝阳吧?”
苏小鼎咬牙,“你个王八蛋,果然晓得。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早给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他不以为意,“楚朝阳不是去海城开了几个分店?这位郑小姐算是他半个MBA的同学,牵线搭桥帮他搞定了海城的店铺和一部分投资。”
说完,他看她一眼,“那女人找你做婚庆?好事啊。”
苏小鼎一脸见鬼的表情,“我再缺钱,这钱也不用挣吧?而且她把地儿定在苏家菜的老店,那种地方我怎么会去?”
方骏伸手理理她的衣领,“苏小鼎,你以前说过什么话?钱上面写的都是你的名字,要是让它们跑掉了,你会难过的。那女人自己搞不定楚朝阳,跑来找你的麻烦,你居然就逃跑了?”
“逃跑?”苏小鼎不服气了,“我——”
“不要我我我的。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就说这活儿你接了。”方骏有点兴奋,“真是老天爷也帮忙。他们结婚什么时候呢?指不定我这边还没开始做宣传,他就先被郑小姐气死。”
苏小鼎拴上安全带,把座位调得更低。她躺下去,道,“你想得可真美。”
方骏没再劝说,启动了车准备开回家。
她却微微闭眼,脑子里无数的主意在翻腾雀跃。那郑小姐明显心高气傲的人,在苏小蘸手下熬了不晓得多少时间。若她能光明正大上位,何必给苏小蘸发那样的照片?又何必在踢走苏小蘸后,多此一举跑来找她?她甚至连楚朝阳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也不知道。
苏小鼎道,“我没想挣她钱,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方骏踩油门,车开得更快了。
“我让她想办法把招牌合法弄出来给我,我就帮她设计一个合楚朝阳心意的风光婚礼。”苏小鼎笑了一下,“你猜她同意没有?”
方骏皱眉,“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指不定就能套着呢。”苏小鼎想起苏小蘸被气得半死的样子,其实是有些兔死狐悲。她道,“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
尤其郑小姐这种目的性和行动力都超强的,其不折手段和楚朝阳简直一模一样。
当她提出这要求后,郑小姐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看着她。她便加了一把油,慢悠悠道,“你姓郑,楚朝阳姓楚,那家店却叫苏家菜。”
郑小姐的目光闪了闪,起身走掉。苏小鼎捡起她没带走的名片和资料,弹了一下。
方骏却刮她一眼,“你也不要小看了男人的地盘意识。”
“那咱们打赌。”她道,“你要是赢了,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我要是赢了呢?”方骏马上来劲了,“你也就别磨蹭了,咱们直接结婚。”
终究,苏小鼎还是同意和方骏一起参加他母亲的生日宴会。
媳妇再丑,总得见上一面才知道合适不合适。
她不知方家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唯一能求助的只有王娜。
方骏不太满意,“娜妞儿能知道什么?她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还能帮你?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苏小鼎给他一个白眼,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对同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简直在世界的两极。
譬如说,她问方骏的母亲如何性格?方骏给的答案肯定是,我妈人很好,她爱我,我做什么都会同意,所以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然而王娜给的就具体多了。阿姨人蛮和善的,对咱们小辈都很好,每次去给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她最爱的就是骏哥了,一直担心养不活他。他出国读书也哭得最惨,骏哥回国的时候她最开心。之前害怕他经营南山累了,把自己最好的管事派过去帮忙。又担心骏哥找不到女朋友,所以介绍了好多个。她说骏哥心善脾气好,容易被欺负,所以得找个和他差不多条件性格的。最好三十岁之前结婚,三十五之前有两个娃。
不同角度的陈述,其中差别,不言自明。
儿子觉得只要自己喜欢,妈妈都会喜欢;然而妈妈总觉得儿子会过不好,所以势必得找个方方面面匹配并且包容他的人。
苏小鼎要是信了方骏的话,那简直是悲剧。
她先约王娜一起逛街吃饭,折腾了一个下午,搬回家几件据说老人家比较喜欢的东西。晚上洗漱完毕,她没着急上床,在客厅盘算不知道什么东西。方骏收拾完厨房和餐厅,把自己打扫干净,又将被翻乱的卫生间归置整齐,以为媳妇在床上等着。结果大冬天的,披着一张毛毯缩在沙发上。
“你干啥?”
苏小鼎不理他,埋头在手抄本上继续计算。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她反手把本子藏起来。
他皱眉,她把他推开,“你不准看。”
神神秘秘。
方骏忍不住向沈川吐槽,“不就是去生日宴吃个饭吗?有必要搞得觉都没法睡?”
沈川自顾不暇,哪儿有空管他的闲事?他便随口敷衍了两句,说,“你没看现在的电视剧吗?流行婆婆媳妇宅斗,你去看看就晓得了。”
“我哥结婚好几年了,没那么夸张。”
沈川哼哼两声,“你嫂子是你妈选的,你妈说一你嫂子不说二,你妈想抱孙子了你嫂子立马备孕。自备件和外购品,那能一样吗?”
“你也太夸张了,我嫂子和我哥挺好的。”
“呵呵。”沈川吐槽一句,“那是因为你哥人尽可妻。”
方骏无从反驳。
方洲从小就是模范儿子,当学生的时候努力学习,接班以后认真工作。找到工作的乐趣之后,几乎化成为工作狂,眼睛里只看得到钱。父母惊觉这样下去可能不太行,便征求他对结婚的意愿。他才恍惚意识到,大多数男人,仿佛是需要一位妻子。
母亲问他找个什么样的。
方洲皱眉想了一刻钟,提出了几点要求。
“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五官端正,口齿清晰;无抽烟喝酒等不良嗜好;孝敬父母,友爱兄弟;不奢侈,不浪费,不抠门。家境小康,父母双全,平城本地人最好。”
最后补充了一条,“身高一百六十左右,皮肤白皙。”
这几句话放招聘广告上,同样适用。且平城能符合这要求的女性,起码数十万。
因此,沈川评价方洲人尽可妻是有道理的。
方骏以为方洲是在开玩笑,如此广大的基数,不知道要捞回来多少条鱼才能选中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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