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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白菜

北方的秋季很短, 似乎还没有觉计着就已经是秋末了。白天变得更短, 夜晚开始变得漫长, 听说好多地势较高的地方已经下雪了。

星期天的早上，爸爸照旧招呼了一声就到单位加班去了。妈妈背了一大篓子家里用不着的东西到耗子店，美其名曰走亲戚其实是与耗子店的村民互通有无去了。贺韬韬哈着冰凉的手指规规矩矩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眼睛却巴巴地望着热气蒸腾的厨房里，来回不断忙碌的姐姐。

这半年以来，因为爸妈工作忙贺秋秋就主动承担了很多家务，今天决定做一道荷包蛋当早餐。家里养了这群鸡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吃鸡蛋不愁了, 见天就有三两个热乎乎的柴鸡蛋下来。精于算计的李明秀决定把鸡养到过年再杀了吃, 两个孩子平常只能吃点鸡蛋过过瘾罢了。

敲碎蛋壳, 半透明的蛋清裹着令人赏心悦目的蛋黄轻快地滑入锅里, 在开水里滚了几滚后开始变得雪白, 婉转迤逦得象是美人的裙裾。蛋白映着金红色的蛋心, 加点糖霜后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扑面而来, 比起后世里那些养鸡场里饲养的母鸡生的蛋味道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贺韬韬抱了碗吃得欢快，还纳闷地问秋秋为什么同样是荷包蛋, 妈妈煮得就是没有姐姐煮的好吃。贺秋秋给了弟弟一个爆栗子，心里却不免得意。

其实万事只要肯钻研，就是白米饭也能煮出鲜美之味。这煮荷包蛋看似简单却也复杂，也是她自创的小技巧。在煮蛋前要先煮热水，等到锅底有水泡就可以打入鸡蛋了。千万不能等到水大开，因为当水到一定温度就开始慢慢沸腾，沸腾的水煮荷包蛋会把荷包蛋冲散, 锅底刚起小水泡的时候打入，就可以保持鸡蛋的完整了，而且不断慢慢沸腾起来的水泡泡还可以使鸡蛋不粘锅。

在煮的时候还是得用锅铲沿锅铲几下以免粘锅，喜欢吃老点或是吃嫩点完全看自己高兴，老点就煮长点，嫩点就煮短点。贺秋秋一般是等蛋清开始变得白嫩的时候再煮一分钟后立马起锅，这时候的荷包就会呈现其最完美的一面出来。蛋清酥脆蛋黄绵软，加上红糖后相得益彰。特别是寒冷的早上喝上一碗，四肢连肚腹都是暖洋洋的。

正吃得欢畅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紧一阵的自行车的“叮铃铃”的铃铛声。

基于前段时间表现一贯良好，贺宗伦答应给两姐弟一定限度内的自由。不再把大门紧锁，孩子们可以在家属大院里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而且吃过贺秋秋整的几回饭菜后，李明秀还索性把加班时的中午饭都托备给了女儿，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

大门外是贺宗伦骑了一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三轮车，车子后面的拖斗上码得满满的都是大白菜，怕不会有一二百颗呢。贺秋秋这才想起北方人特有的这个习惯——又到贮存冬天吃的大白菜了的时候了。

每年的冬天因为天气寒冷万物都停止了生长，所以土豆萝卜大白菜是北方人冬天的三件宝。白菜的采收期一般在霜降后立冬前的十几天里，白菜拔倒后先要放在背风阴凉的垄台上晾晒一到两天，等到白菜最外面的叶子变得焉干后就可以准备放入地窖中存储了。

家里的小院里有一个现成的地窖，是在建房子的时候一起挖的。窖口五十公分见方，大概深两至三米，有三四个平方。大概平常是不得用的，所以一打开就有很大的一股味道散发出来。为了今天能顺利地存放大白菜，贺宗伦已经提前两三天仔细地打扫干净了。

等空气彻底透干净了，贺秋秋搭了木梯子下到窖底后，发现这口地窖呈四方状，土质倒是极坚实地面也很平整，四周沿墙放了几个简易的大概有成年人那么高的木架子。

贺宗伦用小竹筐装满了大白菜后用绳子慢慢地往地窖里放，秋秋负责把白菜往木架子上摆放好。摆放白菜也很有讲究，不能乱放一气。把白菜的根朝外，叶部朝里一棵一棵的按顺序码好。一层可以放十二颗，一个木架子有六层，忙得脸上都开始冒热气的时候，才终于把大部分的白菜都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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