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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驱火邪的三台水清符,你师父没教过你?”

三台水清符?

开花道长吓得一激灵。当年师父还活着的时候,确实说过这种符,说是当年下南洋的时代,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曾经会画,现在已经失传了。

开花道长记得师父曾说过,用这符请水神,驱火性的妖邪,灵验无比,不过如果用在人身上,那人就会以为自己正泡在水里,死也不肯吸气,一吸气,就会真的觉得自己呛了满肺的水,不是憋死,就是被水呛死,死法和真溺了水一模一样。

这小丫头居然会这种符?而且刚刚进电梯前的那么一小会儿工夫,也没看见她念祷词做仪轨,已经把符画出来了?

开花道长正胡思乱想时,身上扒着的小道士突然一抽抽,黑眼珠往上一翻,好像就要憋晕过去了。

开花道长一把捞住徒弟,脸涨成猪肝色,“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帮忙把水神送走?”。

“你不会?”顾宁笑笑,默念几句,随手结了个手印,对着小道士一弹。

小道士像被重锤猛砸了一记,松开他师父,嘭地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过了片刻,扭一扭,爬起来,“师父,我刚才做了个梦,掉到水里,差点淹死,吓死我了……”

顾宁请神飞快,送神容易。开花道长看着徒弟,说不出话来,远远躲着的许士恒也目瞪口呆。

顾宁不再搭理他们,问许亦繁,“你房间在哪儿?”

许亦繁比他爸镇静多了,先回过神来,对顾宁道,“跟我来。”

二楼房间不少,顾宁一边走一边低声对楚轩说,“我不是骗人吧?你都看见了,我刚刚要是不救他,他就真的要淹死了。没有水,却能死人,你怎么解释?”

楚轩想了想,低声说,“其实没有真的伤害却能死人,也不是做不到。有个挺有名的实验你肯定知道,是一九三几年在印度,他们把死囚的眼睛蒙住,让他听到滴水的声音,以为正在放他的血,结果那个死囚就真的死了。一个心脏病学家说,这应该是因为副交感神经反弹过强,抑制心脏跳动,导致的猝死。”

顾宁无语地瞪着他,他这就纯属胡搅蛮缠了吧?

楚轩勾勾嘴角,把手放在她背后,推她一起进了许亦繁的房间。

许亦繁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起居室。每个房间两面都有窗,其中一面还能看到海景。

按理说房型这么通透,应该一点都不憋闷,可是顾宁一进房间,立刻就觉得心口上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顾宁忍着难受把套间里外都查了一圈,屋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卧室三面是浅米色微微带着纹路的墙,一面是一整面墙的衣柜,正中摆着大床,两边是床头柜,规规矩矩,和普通的卧室一样。

这就怪了,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来。

楚轩似乎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在房间里到处打量,一点细节也不放过,不时动动这里,摸摸那里。一会儿拿起许亦繁床头的一张纸,“你写的诗?”

许亦繁脸红,迅速操纵轮椅过来把纸从楚轩手里抢下来,“我写着玩的。”

楚轩点点头,继续一寸一寸地排查许亦繁的房间。

顾宁心想:楚大侦探,拜托,咱们是来驱邪的,不是来调查凶案现场的好吗?

“这屋子我从小住到大,没怎么变过,就是去年春天把墙重新粉刷了一遍。”许亦繁坐在轮椅上,带着他们转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神态自然。这是他的房间,大概呆了这么多年,呆习惯了。

“你平时就在这里睡觉?你是从什么时候起,晚上开始做泡在冰水里的梦的?”顾宁围着他那张大床转了一圈。

许亦繁想了想,“大概是从一周之前。”

顾宁问,“一周之前?一周之前发生过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没有?比如你突然去了什么特殊的地方,见了什么特殊的人?”

许亦繁还没回答,外面套间门口就传来一声冷笑。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说是我和我妈把你害成这样的吗?”

顾宁回头看向门口,门刚才打开了就没关,一个二十上下的大男孩一身潮牌,吊儿郎当地倚在门口,半仰着头,眼神嘲弄地看着许亦繁。

许亦繁笑笑,对顾宁说,“这是许亦畅,我弟弟。”一副大人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的样子。

许亦畅咧嘴一笑,“上礼拜我和我妈刚到澳国,住进这房子,你就说你晚上开始做什么什么噩梦,还好好地自己从楼梯上栽下去,这不是摆明了说是我和我妈害你嘛。”

许亦畅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晃着溜达进来,语调懒洋洋,“哥,有话你就直接说出来,想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我就是受不了你那副吞吞吐吐装腔作势的受害者的样儿。”

“小畅,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门口多了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只有三四十岁,保养得宜,穿着普通,态度随和。

她对顾宁和楚轩和气地点点头,又对许亦繁歉意地笑笑,拉住许亦畅的胳膊,把他往门口拽,“亦繁,最近狗仔一直盯着,小畅不能出去玩,心情不好就乱说话,你别理他。”

豪门4

“我明白,没关系。”许亦繁并不在意。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许士恒的现任老婆,许亦繁口中的“秦姨”。

顾宁原本以为这个逼死正室上位的小三秦姨应该是个狐狸精型角色,没想到竟然看起来眉眼细致,温和体贴。

她和许亦繁两个人都轻声细语,态度和气,比和许亦畅更像母子。

等她们母子走了,顾宁过去关好房门,才问许亦繁,“真的是从她们住进来起,你才开始做那种梦?”

许亦繁想了想,“时间上是没错,不过我不觉得这件事会和秦姨和小畅有什么关系。”

楚轩听他这么说,眼神离开屋里的陈设,转到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宁走到门口,把刚刚扔在门边的大包拎过来打开,挖宝一样在里面翻了半天,掏出好大一个做工精致的圆鼓鼓的白瓷罐子。

白瓷罐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罐灰,灰白色,顾宁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把在手上,白色的烟腾起来,顾宁先呛得咳嗽了两声。

许亦繁和楚轩一起默默地看着她往外倒腾灰,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顾宁抬头看看他们俩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恍然大悟。

“你们俩少给我脑补!放心,这个不是骨灰罐。”

顾宁把瓷罐子转一个方向,给他俩看上面手绘的图案,是一只卡通小兔子,手里正捧着一个巨大的曲奇在狂啃,“这是装曲奇的罐子,里面都是我画的符烧成的灰。”

楚轩无语,“你这是画了多少,才能烧出这么一大罐?”

“批量生产,用起来方便。不同作用的符灰,我那儿还有好几罐呢。”顾宁一边回答,一边捻着手里的符灰,细细地洒到大床四周。

卧室的地毯深蓝色,白灰在上面十分明显。

顾宁围着床纷纷扬扬撒了一整圈,退回到门口,盘腿坐下,支着头看着。

只过了片刻功夫,地上有一大片灰忽然呼地一下腾起火焰,足有一两尺高,淡青色,在空中一闪就消失了。

许亦繁吓了一跳,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顾宁。

“你这屋子还真有东西来过。”顾宁仍然支着头,下了个结论。

“是什么?”许亦繁问。

“不知道,我只能看出它性属阴水。不过没关系,今晚就知道了。”顾宁满不在乎。

许亦繁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紧张的样子,“你们今晚就要捉?”

“没错,而且你要睡觉,你不睡,它不来。你有安眠药吗?”顾宁估计他肯定睡不着。

许亦繁答,“有。我这些天睡不好,医生刚给我开了安眠药。”

时间还早,许亦繁叫人帮顾宁和楚轩安排了暂时休息的客房,顾宁刚放下包,许士恒就来了。

做人留一线这句话很有道理。刚刚在楼下,许士恒对顾宁和楚轩的态度还算客气,所以现在的热情就显得比较自然,没有那么尴尬。

许士恒寒暄了半天,提都没提那个开花道长的事,大概是已经打发走了。

顾宁跟他大概说了一下许亦繁那边的情况,许士恒听说今晚就要驱邪,一脸紧张,“世繁那里真的有妖邪作祟?是什么东西?”

顾宁答,“今晚就知道是什么了。不过这种邪门东西没有平白无故就找上人的,”顾宁顿了顿,望着许士恒,“多半是有人招来的。”

许士恒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顾宁对他家的豪门恩怨没什么兴趣,赶他走,“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准备晚上作法的东西。”

许士恒磨磨蹭蹭地不走,总算把自己真的想问的问出来了,“请问大师,能不能也顺便看看我家的风水?最近不顺的事太多,我在这边的两笔大生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都黄了。”

顾宁无语。你儿子病成那样,邪祟上身,都快死了,你满脑子还都是生意?

“我不看风水,不过可以帮你看看你的运道和化解的方法,你把生辰报给我。”

许士恒老实地把生辰报了,顾宁想一想,“你砸了的两笔生意,一笔在西边,一笔在北边,对不对?”

许士恒再老狐狸,也忍不住眼睛放光,“对对对,太对了,一个是西省的铁矿,一个是北边的公路。”看顾宁的眼神,比刚才又热烈了几分。

顾宁很有大师派头地点点头,“我要好好算一算,明天告诉你。”顺手写了个电话号码,“驱邪和看命的价格,都和我的助手谈。”

许士恒连忙双手接了,告辞出门。

顾宁等他走了,伸手在空中排了许士恒的命盘,凝神琢磨了一会儿,“这家伙不地道,手上好像沾血?”

楚轩半坐半靠在床头柜上,“许士恒做矿业起家,据说早年手上有人命,虽然不是他亲手杀的,可也和自己动手差不了多少,做得干净,没让人抓住把柄,可是前些年出门,无论去哪身边都要带着好几个保镖,怕人报复,这两年才好点。”

顾宁看向楚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轩扬扬手机,“刚查的。”

“不积福德,神仙也帮不了。他明年还能再好一年,然后好运道就走完了。”

顾宁挥手散掉空中的命盘,拿起手机给小山发了个消息,“许士恒,狠狠宰。”然后抬头问楚轩,“你明天还有事吧?你回去睡好了,我打电话叫小山过来帮我。”

楚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当然陪着你。”

顾宁打量楚轩,对他不放心,“你想留下也可以,不过要听指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许那么多废话。”

楚轩爽快答应,“好。”

顾宁见他答应了,舒服地向后倒在床上。“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干活呢。”

顾宁忙了一天,好不容易躺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左右扭了扭,露出一截腰。

客房里就一张大床,楚轩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俯视着摊在床上一丁点戒心也没有的顾宁,“你约我一起睡?”

顾宁尴尬起来。

楚轩真的走过来。顾宁身边的床一陷。

楚轩毫不客气地直接贴着她躺到她身边,悠悠道,“你刚刚说,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不许废话。”

豪门5

“所以,你是想要我做什么?”楚轩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揽住顾宁,温热的掌心刚好贴在她露出来的后腰上。

顾宁立刻全身僵住不动。

“你紧张什么?”楚轩低一低头,在顾宁耳边轻声说。

一抬眼,就是他下颌漂亮的弧线,顾宁尬笑一声,仍然绷得紧紧的。

源源不绝的热度从他的手掌传来,楚轩的手很大,略微粗糙,比从前更像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虽然熟悉,却带着点陌生。

楚轩凝视着顾宁的脸,“不说话,想什么呢?”

顾宁连呼吸都快停了,“想……晚上怎么捉妖。”

楚轩看了她一会儿,手掌慢慢沿着腰向上滑,翻越到顾宁的T恤外,规矩地移到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转眼间由奸情变亲情。

“睡吧,我一会儿叫你。”楚轩说话的热气吹进顾宁的耳朵里。说完,居然真的闭上眼睛。

顾宁屏息静气地等了好半天,楚轩像是真的睡了。

顾宁用两根手指,悄悄捏住他的衣袖,一点点拉离自己的背,轻轻放回他身前,然后一寸一寸地挪到大床边沿,偷偷摸摸下了床,爬上旁边的双人沙发,背对着楚轩,终于放下心,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在顾宁看不见的身后,楚轩慢慢睁开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蜷成一小团的背影。

有楚轩在,顾宁这一觉酣畅无比,足足睡到晚上,才爬起来慢悠悠下楼吃晚饭。

吃饱喝足,看天彻底黑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顾宁拿了一个小罐来到大宅外,把罐子里的黄色粉末绕着大宅细细地洒了一圈。

看见楚轩好奇的表情,顾宁解释,“洒一圈,待会妖怪想跑也跑不了了。”

楚轩想一想,“就先假设真的有妖怪,你这么做的意思,不就是说那妖怪现在已经在这幢房子里了?”

顾宁夸奖他,“真聪明。”

洒好粉,两个人回到客房,顾宁把她的大包往桌上一放,上下打量楚轩。

楚轩被她看得发毛,“你要干什么?”

顾宁从包里抽出一件衣服,用坏人诱拐小朋友,滴了蜜一样的口气招呼楚轩,“轩轩,过来,穿穿看。”

这衣服是黑色的,类似冲锋衣的布料,带着点塑料感,薄薄的一层。整件衣服又肥又大,好像一件起码四五个X的超大号雨衣。

但是如果近一点仔细看,就能看出这件衣服另有门道,并不是一片纯黑色,黑布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字,因为是深色,几乎看不大出来,和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

楚轩听她叫“轩轩”,知道绝对不是好事,全身每根汗毛都警惕起来,走过来用两根修长手指的指尖捏起那件衣服看了看,微微皱皱眉头,“这是什么?”

“衣服。”顾宁答了和没答一样。

楚轩一脸嫌弃,“为什么要穿这个?”

“你体质特殊,就这么站在这儿,什么东西都要被你吓跑了,所以得用这件衣服把你遮一遮。”顾宁把衣服从他手里夺回来,利落地哗地一抖,找对方向对着他拎好,“套上。”

楚轩不动,“你先告诉我,上面的字是用什么东西写的?”

眼神真好,立刻就看见衣服上的字了。

能遮住楚轩,让邪祟察觉不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顾宁知道他有点洁癖,打死也不敢告诉他,“你不是答应过,今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绝不跟我废话吗?”

楚轩再看一眼那件可疑的黑衣服,态度妥协了一点,“现在就要穿?”

“对。现在。”顾宁绷住脸,严肃地点点头。

楚轩虽然严重地怀疑顾宁要他现在就套上,根本就是在整人,还是不作声地伸出胳膊把衣服穿上。这衣服相当肥大,就算在楚轩身上,还是有不少富裕。

顾宁踮脚把衣服的兜帽也给他拉上,罩住他的头,又从包里摸出一副款式古老的茶晶墨镜,“再加上这个。”

大晚上戴墨镜,看着好像有病一样。

楚轩忍了忍,接过来带上。

顾宁看他一眼,还不满意,趴在包上翻了好久,终于抽出一把不到一尺长的桃木剑,塞进楚轩手里,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后一步上下打量。

学神大人戴着兜帽,身上被又肥又大还皱巴巴的黑雨衣裹得严严实实,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款式古老的墨镜,手里器宇轩昂地攥着一把小桃木剑。

顾宁忍住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人帅,披件塑料雨衣,人家也只当是哪个大牌抽风的新款,打扮得像个神经病,也是个帅得不行的神经病。

“大师,你们今晚……”门没关,许士恒一手敲着门,一边探头进来,看见楚轩的打扮,后半句话直接忘了。

楚轩别过头不看他。

“你们今晚什么时候捉妖?要我们配合吗?”许士恒不愧是老江湖,回神极快。

“不用,你们只要自己呆在自己房间里别出来就行。”顾宁答。

“好,我去跟他们说一下。”许士恒忍不住再看一眼楚轩,才走了。

“走,咱们去许亦繁那儿。”顾宁拎起包。

许亦繁安静地等在房间里,看见顾宁进来,微笑道,“我一会儿……”才说了半句,一眼看见顾宁身后的楚轩,后半句也噎回去了。

楚轩假装看不见他的表情,直接走进卧室里,默默地对着墙认真研究,好像墙上有花。

“我一会儿照常睡觉?”许亦繁总算想起自己要问什么。

“没错,你一切和平时一样,吃了安眠药就睡吧,不用管我们。”

许亦繁顺从地服了两粒安眠药,从轮椅上挪下来,躺在床上,整个人极其消瘦,蒙在被子下几乎看不见。

顾宁从她的大包里拎出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是种半粘稠的水,沿着整间套房的墙壁洒了一圈。又拿出个小瓷葫芦,攥在手里。

里外间的灯都熄了,不到二十分钟,许亦繁就已经睡着了。

楚轩和顾宁一起到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正对着许亦繁卧室的门口。

“我真不是要整你。这衣服就一件,本来是我穿的,穿上妖魔鬼怪都看不见,是捉妖的极品,可是你的体质实在是太特殊,还是给你套上的好。”顾宁解释。

借着外面的一点星光,顾宁看见楚轩转过头,看了顾宁一眼,把手里一直攥着的桃木剑往茶几上一搁,就去解雨衣的扣子。

顾宁着急,“哎,你别脱……”

下一秒,楚轩伸手把敞开的雨衣一兜,把顾宁整个人都搂进怀里,然后慢悠悠重新系好雨衣上的纽扣。

雨衣够大,两个人虽然有点挤,但是还能凑合。

顾宁被雨衣和他的胳膊紧紧禁锢住,趴在他胸前,心跳得像擂鼓。楚轩也一声不出。整个套间里静悄悄的,卧室的门开着,只有许亦繁绵长的呼吸声。

“那个……”顾宁用手指戳戳楚轩的胸膛。

楚轩低头看看怀里鼓起来的大包。

“有点闷。”

楚轩的胳膊松开一点,顾宁扭了扭,转了个方向,解开他雨衣的一颗扣子,深吸了几口气。

虽然这么抱着是挺暧昧,但是衣服只有一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少胡思乱想,这儿正严肃地捉妖呢。顾宁努力让自己尽量离楚轩远一点,忽略他的体温和气息,认真地从洞口向外偷瞄。

豪门6

外面很安静,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许亦繁的呼吸声忽然不均匀起来,接着就是一阵阵闷哼和在床上翻腾的声音。

他好像正在受折磨,无比痛苦。

看来是妖来了。

顾宁从雨衣下伸出手,心中默默念咒,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向墙边顾宁刚刚洒过的水痕,蓝色的火苗呼地一下窜起来,直冲屋顶。

好像被点燃的酒精一样,火苗迅速沿着水痕绵延向前,不到几秒钟功夫,整个套房的一圈墙壁都烧了起来,烧成四面蓝色的火墙。

这是符火,楚轩是看不见的。果然楚轩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没什么反应。

火墙一起,卧室里许亦繁哼哼的声音突然停了,一条四五尺长的小龙从卧室门口飞出来,周身水一般透明,像无色的果冻,因为有符火照着,身上都是折射和倒映出的蓝色光芒。

在雨衣里行动受限,顾宁猛地钻出雨衣,把手中小瓷葫芦的红布塞子一拔,对着那条透明小龙默念咒语。

小龙被顾宁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阵扭动,在空中挣扎。小瓷葫芦好像有极大的吸力,就算小龙顽固地抵抗着,还是被吸了过来。

眼看小龙就要吸进瓷葫芦,电光石火间,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走廊上的耀眼灯光顿时射进来,劈开整间套房的黑暗。

受到灯光惊扰,顾宁口中咒语不由自主地一顿,小龙看准机会,拼命一挣,脱开束缚,朝顾宁冲过来,露出嘴里的玻璃刺般的尖牙。

它虽然透明无形,可真咬一口却是货真价实地要受伤。

那龙来得极快,转眼就到面前,顾宁并不太放在心上,顺手抄起楚轩放在桌上的桃木剑,朝它划过去,顺便侧身一躲。

小龙一口扑空,不过它本来的目的也不是咬人,立刻飞高了,贴在天花板上惊慌失措地满屋子乱窜。

顾宁的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重新被雨衣兜头罩住,楚轩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宁宁,你装神弄鬼干什么呢?不用躲着了?”

顾宁被他包住,挣扎着扒开雨衣的一条缝向上看。小龙看不见顾宁了,平静了很多,正在试探着往下降。

顾宁正要用小瓷瓶再对准小龙时,门口有人出声。

“大师……”

许士恒探进半个脑袋。

人的阳气一压,门口的符火顿时矮了半爿。小龙瞅准机会,从上半截门缝里滋溜一钻,没影了。

不会吧。顾宁跺脚。这位许士恒,你和妖怪是一伙的吧?

顾宁开了灯,“不是让你乖乖呆在屋里吗?”

许士恒尴尬,“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帮倒忙吧。

“你一开门,妖怪就跑了。”顾宁瞥他一眼,“不过反正也跑不远,还在这房子里。”只是妖怪今天受了惊吓,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再出来了。想再捉就有点麻烦。

听说这房子里真有妖怪,许士恒的脸立刻白了。

外面折腾成这样,又刚做了噩梦,许亦繁被吵醒,坐在床上汗津津地看着外间这群人,“我还要继续睡吗?”

“不用。”顾宁回答,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桃木剑,心中忽然一动,冲过去重新熄了灯。墙上的符火还没熄灭,只是没有刚才烧得那么旺了,蓝光中,地毯上多了不少斑斑点点的透明水痕。

妖怪刚刚被桃木剑刺中受了伤,滴了一地,这就好办了。

顾宁吩咐许士恒,“把全屋的电闸都拉了。”

许士恒被吓得不轻,还是乖乖地出去找人拉电闸。不一会儿,全屋突然一黑,整幢房子都陷入黑暗。

顾宁拿了一沓符纸,淋上小玻璃瓶里的液体,先拿起一张,点燃符火。

符火照耀下,可以看到地毯上小龙滴下来的痕迹一路向前延伸。

顾宁回头示意楚轩跟上,自己沿着斑点往外走,一张符烧没了,就再换一张。斑点沿着走廊走了很远,差不多到了大宅的另外一边,来到一个房间外。

顾宁也不管是谁的房间,直接推门。门没锁,里面也是好大一间套房,没有人。

“妖怪在这里?”许士恒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轻声问,唯恐被妖怪听见。

“对。”顾宁捏着符纸,继续看着地毯上液体的痕迹往前走,“这是谁的房间?”

“这房间是我的。”身后传来和缓温柔的女声。许亦畅的妈妈秦姨来了。

妖怪是从秦姨的房间里来的?不会吧,真的要玩豪门内斗?

顾宁不再理他们一家人,径直跟着地上的水痕往里走,走到里面的衣帽间。衣帽间里三面衣服,一面是放包和饰品的小格子。顾宁停在格子前,就着符火仔细打量了一遍饰品,又一个个研究那些包。

好像在店里选包包,顾宁终于看中一个,是只低调的大象灰的爱马仕琳迪。

顾宁在包包周围点燃一圈符火,回头对许士恒说,“好了,把电闸打开吧。”

许士恒吩咐下去,没过两分钟,全屋大亮。

顾宁伸手把包打开一点,把手中小瓷葫芦的瓶口探进去。

那只包的包身忽然开始疯狂扭动,好像中了邪。站在顾宁身后的许士恒和秦姨都吓得脸色惨白。

扭了一会儿,包终于不动了。顾宁满意地把瓷葫芦的红布塞子塞好,顺手把包拎下来,伸手进去。

妖已经乖乖进了瓶子,包里只剩下妖怪附身的东西。顾宁掏出一个红纸袋,从袋里抽出个金色的小牌子。上面拴着红绳,明显是批量制作的,做工粗糙,正面印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神的像。

红纸袋上有字,顾宁仔细看了看,“南投三公庙?台湾的?”顾宁拎着红绳,把牌子给秦姨看。

“台湾?你不是刚去过?”许士恒转头看秦姨。

秦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天才说,“这次来澳国前,我先去了趟台湾看朋友,这是在一间庙里求的。”

“妈!”许亦畅来了,一把把他妈拉到身后,“这牌子是我从庙里拿回来的,跟我妈没关系。”

秦姨不动声色地把儿子推到旁边,“是朋友带我去拜的一间庙,庙里供奉着一个仙,据说特别灵,我就去求了一个牌子,回来后扔在包里就忘了。”

顾宁知道,闽俗好巫尚鬼,台湾多得是这种拜奇奇怪怪东西的庙,一块石头一棵树,只要有人说灵验,就能建起一个香火不错的庙来,更不用说拜奇怪的仙,乃至拜鬼,花样奇多。

许士恒见妖捉住了,看着没那么害怕了,不满地瞪秦姨一眼,才问顾宁,“是庙里供着的那个仙来了吗?”

顾宁呵了一声,“哪有什么仙,不过是一条小水蛇而已,把自己假装成龙。这也不是它的本体,是个化身,半夜跑出来偷人阳气,下手挺狠,往死里吸,这条蛇妖性属阴水,缠着许亦繁,他梦里才会觉得自己泡在冰水里。”

顾宁想想又补充,“拜这种庙这叫做邪神淫祀,因为香火旺,供的又不是正神,就会招来附近的一群精怪吃供奉,精怪手段特殊,什么都敢干,拜的人自然觉得灵验,有求必应,一传十,十传百,香火就更好。

“求的人心存邪念,才容易被钻了空子。这种精怪听你祷告,帮你达到目的,并不会白给你干活,到时候招灾惹祸反噬自身时,后悔可就晚了。”顾宁看一眼秦姨。

顾宁敲打秦姨,许士恒听出味儿来,回头蹙眉问秦姨,“你去庙里拜的时候,心里求的是什么?”哼了一声,“求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吧?否则怎么会把这种东西招到家里来?”

秦姨低头不说话。

还能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么。许亦繁都病成那样了。许亦繁死了,所有家产不就都是许亦畅的了?

许亦畅紧紧握着他妈的胳膊,瞪着他爸,一脸倔强的表情。许亦繁坐在轮椅上,倒是神色平静,甚至微微带着一点笑意,好像秦姨害的不是他一样。

一直冷眼旁观的楚轩忽然说话,“顾宁,我刚刚还看到一样奇怪的东西。”

这尊大神肯开口,一定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顾宁立刻问,“是什么?”

楚轩淡淡道,“跟我来。”

一大群人跟着楚轩出来。楚轩带着他们穿过走廊,回到许亦繁的套间,径直走进卧室。

楚轩把手机打成电筒模式,斜靠在卧室的墙面上照明,偏头示意顾宁过来,“你来看。”

顾宁凑近了,凝神细看,突然看出,在淡米色带着微微花纹的墙壁上,不知用什么同色的东西密密麻麻地写了字,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就像楚轩身上穿的黑雨衣一样。

豪门7

“你怎么看出来的?”

楚轩微微一笑,“我白天就觉得墙壁的花纹有点问题,后来看到你给我的衣服,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刚刚我们捉妖之前,我仔细看了看,墙上果然有字。”

顾宁想起刚刚捉妖前,他对着墙壁研究,还真的让他研究出花来了。

顾宁仔细查看,除了衣柜那一面外,其他三面墙上都有字,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顾宁辨认了一会儿忽然看出来,这满墙的字,都是符文。

有人在许亦繁卧室的墙上写满了符咒。

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满墙的符字都和墙一个颜色,特别难认,趴在墙上一点一点看会累死,顾宁皱眉盯着墙发呆。

楚轩看一眼顾宁,知道她在为难什么,“顾宁,你们平时写这种符咒,都是用什么写的?”

顾宁白他一眼,说得好像顾宁没事就在别人家墙上写咒咒人一样。

“要是我写的话,会用符水。不过要在墙上写,墙是竖着的,用符水写一会儿就流的一塌糊涂了,未必有效。”顾宁看看墙,“写这个的人用的应该也不是水,用水的话不会留下痕迹。”

顾宁琢磨了一下,“我想他是用念过咒的米煮出来的米汤。米汤有黏性,不那么容易流,而且和墙壁同色,看不大出来。”

“如果是米汤,就简单了。”楚轩回头问门口的许士恒,“有没有碘酒,找一点来。”

许士恒一家人站在门口,完全不知道顾宁他们两个一直在对着墙研究什么,这时候听了楚轩的话,乖乖地叫人去找碘酒。

还真有。

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一小瓶碘酒。楚轩要了把秦姨化妆用的毛刷,蘸上碘酒,轻轻刷在墙面上。

米色的墙壁上,显出蓝色的字迹来。

门口的许士恒一家人,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楚轩手里的碘酒转眼就用完,只够刷不到一平米见方的墙面,楚轩对许士恒说,“碘酒还有没有?多弄一点,药房应该就有买的。另外再拿把大刷子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半夜的,才不到半小时,就有好几箱没开封的碘酒送上来。

楚轩极有耐心,搬了把椅子,粉刷工人一样把几面墙都用碘酒小心地刷了个遍。

顾宁心想,哥哥,你刷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非要都刷出来,这根本就是强迫症吧?

楚轩把三面墙都刷完,完美无缺,一点都没剩,从椅子上下来,神情愉快地打量着满墙的符文。

顾宁忽然发现楚轩让所有的符文全部显形确实有道理。

因为效果实在是太惊悚了。

本来普普通通的一间卧室,现在墙壁上画满了密密麻麻扭来扭去的蓝色符咒,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顾宁细读了一遍,是一组咒语一直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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