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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鹰被掐得面色肿胀泛红，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但他仍旧拼尽全力，抬起了还算自由的膝盖，顶向周越凌的腹部。

“呃——”周越凌一声痛哼，掐住顾鹰的手松了开来，他睁大眼睛，垂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腹部。

那是顾鹰腿上绑着的短锥，尖利的锥子刺入了周越凌的肚子，鲜血哗哗地往下流。

周越凌后退两步，身体脱离锥子，趔趄地坐在地上。

“杀了他……”周越凌嘴里含着鲜血，说话间汩汩而下。

两个铁掌杀手一收铁爪，只见那原本锁住顾鹰双臂的铁爪将他的双臂抓脱，脱离身体的双臂飞入夜空，而顾鹰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皮肉撕扯的痛，痛得他嘴唇发白。

顾鹰喘着气，双眼空洞地望着夜空，夜空里忽然浮现出柳萧云的脸，初见时药铺中的她、将军府笑靥如花的她……全是她……

“君上……臣保护不了你了……柳姑娘，顾某……顾某来看你了……”身体反而不那么痛了，倒是轻飘飘的，犹如躺在柔软的云层当中。顾鹰缓缓闭上眼睛，眼前明明是无尽的黑暗，可他好似看见了纯白的云……

他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双臂是完好的，他在这个世界里不住地奔跑着，好似……好似在寻找什么无比重要的人。

原来，人死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痛苦啊……

顾鹰完全地闭上了眼，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了。

而肚子受伤的周越凌捂着伤口处，手掌被鲜血覆盖。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对着两位铁掌杀手虚弱地喊：“救我……救我……”

两位铁掌杀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撤！”

他们只是杀手，只会杀人，又怎么会救人呢？

雇主快要死了，杀手自然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周越凌翻了个身子，看着铁掌杀手离开的方向，呼吸越发困难起来……

他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心地对待过他，或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但是他不领情，他没有好好珍惜……

原来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啊。

周越凌自嘲地笑着，如今，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让自己眷恋的东西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

终于，周越凌放弃了挣扎，将手从肚子上拿下来，他躺在夜色里，没人会发现……

会死吗？也许会的。

大火逼近顶楼，雀楼下的众人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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