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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啊？”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人，开了门被楼道的风扫到，冲他嚷嚷起来。

“请问，刘素红女士，在吗？”

“刘素红？”这大妈想了想，“他们早搬走了，这房子卖给我了！”

“搬走了？”

“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谢谢您。”

门哐一声合上了，江沉下了楼，周一川还在原地站着，“怎么了？”

“他们搬走了。”

“杨湛一旦稳定下来，是会带二老离开这儿的。”周一川揽过他的肩膀，“走吧。”

嘴上说走，可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抬高了，直直的望向那个老房子朝阳的窗户，他们早就决定不进去了，再踏进那个被悲戚充斥满了的房间，无非只是让自己的恨意更深罢了。

墓碑上那张照片是妈妈还在娘家当女儿的时候，江沉好不容易找到的，她眉眼间灿烂的神色格外的吸引人，周一川俯身将那一大束百合花放到了她碑前，之后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宜平市早前下的那场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再下雪可能要等到过年期间，算算，也差不了几天，他回身去台阶转角里挖了些雪，这雪硬硬的，是碎末儿冰渣子，他勉强捏出了一个小的雪人，再走过去放到了墓碑上，然后抻着身子打量了一番，笑道，“一川，可不可爱？”

“差两个胳膊，”他应道，又去折了两根小小的树枝回来，小心翼翼的接到雪人身上，退了一步再看，“怎么样？”

江沉若有其事的点头，“不错不错。”

“得嘞，希望咱妈也喜欢。”

“那必须喜欢，”江沉专注的看着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呀妈妈？”

他知道，周一川一切的歉意愧疚和悔恨都在那三个响头里跟妈妈说尽了，至于有没有得到原谅，他不得而知，也许某一天，周一川一觉醒来突然就释怀了呢，以后再说吧。

他没有问过爷爷，江振国死后，骨灰到底放在了哪里，爷爷也从不向他提起，这件事就像爷爷的记忆一样被时光带走，成了无人可晓的秘密。

刚回酒店，正碰上陪着老爷子回来的阿姨，江沉迎上去，问道，“爷爷想吃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阿姨欲言又止，周一川这时跟上来，严肃道，“有事千万别瞒着，老人家开不得玩笑。”

“是是是，”阿姨说，“一路念叨着，什么——老莫？刚刚带去旁边的广场，见着一个老人家，他走上去就叫老莫，那老爷子也是心地好，握着他的手陪他寒暄，走前拉着我让我给趁早送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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