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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周一川独自一人坐在走廊里，他没勇气进去看看，仿佛跨过那道门，他就会因为负罪感而四分五裂一样，他很明确，在找焦程珅要回一切之前，他还不允许自己就那样崩溃掉。

他在病房门口坐了一宿，值夜班的护士来了好几次他都给吓回去了，第二天天刚亮，他便走了，原毅出来时走廊上都是来往的家属和护士，他带上门，拨了个电话过去。

109

那天上午江沉才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在半山腰，门口的空地是个大院子，祝衡领着他逛过，后院儿有个小游乐场，里头是滑梯，海盗船，还有个很小的旋转木马，江沉走到那些不大的物件儿前，还没问，祝衡就开口了。

“是我弟弟的，”祝衡手搭在围栏上，和他对视着，“亲弟弟，十三岁了，跟我爸妈在多伦多住，偶尔回来。”

“你很疼他。”

祝衡低头笑了下，又抬起头，“不疼他疼谁啊，全家都很疼他。”

“真好，”江沉呢喃道，“有家人的疼爱，真的比什么都好。”

“川子也挺疼你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江沉走了两步，来到他身边，想了想又说，“我记得，以前没见过你。”

“那看来，你们认识挺多年了，”祝衡打岔，许是外面太冷，江沉的鼻头也冻红了，祝衡拍了拍他的胳膊，“进去聊吧。”

“嗯。”

江沉应了，两人往回走，听见祝衡说，“有天晚上，我从酒场出来，不小心碰到了个黑人，那时候国外碰瓷的也多，不能叫碰瓷，就是打劫，你给钱他们就不会群殴你，可我那天，好死不死，没带钱。”

“他救你了？”江沉想，大概不过是个拔刀相助的故事，可祝衡摇了摇头，再次笑了起来，“他没救我，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喝酒的，别人组的局，我跟他也不认识，他不仅没救我，醉的不省人事扑过来跟着我一起挨了顿揍。”

进了一楼的大客厅，江沉才暖和了一些，祝衡朝里头喊，“阿姨，倒两杯热水！”

喊完才回到沙发里坐下，“后来我朋友出来才把那群黑人给打发了，我们被送去了酒店，”祝衡坏笑着倾身直直的盯着他，“那天晚上，我跟他一起睡的。”

“之后，你们就熟了？”江沉平静的问。

祝衡收起笑，觉得无趣，“对啊，隔天早上，他醒来还怪我，说我连累他挨揍，为了补偿他那种无赖，我就只好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大家都是华人，之后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他经常喝酒吗？”

祝衡点了下头，阿姨端来热水，他接过来捧在手里，才说，“酒肉朋友，我跟他。”

江沉也接过阿姨递来的水，心里莫名的有些紧缩，祝衡又说，“我那时候只知道祁漾喜欢男人，身边还总带着个挺好看的男孩子，川子我是真不知道，他从来不说，祁漾也不提，聚在一起就是喝酒，喝的昏天黑地，他喝酒跟喝水似的，你说大家一起玩玩儿，没必要喝那么猛对不对，他不，就跟有人逼着他似的。”

岁月动荡痕迹里的人们谁也无法独善其身，那些煎熬的日子对谁来说都是半斤八两，称不上有谁更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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