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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将他往外带去，至于嘈杂的制止声或者别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见，他像是一具被掏空的躯壳，在毫无知觉当中，轻声问道，

“祁漾，应该是我问你，我的周一川，他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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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程珅死了，带着阮诗岚和焦司杭，死在了他自己引爆的炸弹之下。

事情过去了半个月，仍然没有周一川的消息，祁漾因组织黑社会报复活动被司法拘捕，那天，祝衡是去公安局里头接的江沉。

他头天晚上紧急派给周一川的支援无一生还，和阿烈动用了所有能用到的关系也只是弄清了来龙去脉，却连周一川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他也去了现场，那些被白布包裹着的烧焦了的躯体，断臂残肢，和着漆黑的夜晚混沌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差点也以为，周一川真的就这么没了，可那时又有内部消息传来，警方排查出的死亡名单几乎所有的尸体都对上了名号，没有一具是挂的周一川这三个字，也就是说，周一川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那是祝衡第一次看见一个精神病人，这个病人叫——江沉。

半个月以来，祝衡靠强制注射葡萄糖才保住了这个人半条命，他仍然在他们刚来这儿的时候安排的房间里住着，足不出户，身子急剧消瘦，乍一看，像一具骷髅。

“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距离他进来这间房已经五六分钟了，说了这话后江沉跟之前一样也没看他一眼，祝衡握住他的手，耐心道，“这样好吗，你动一动，走十步，我加一百个人去找他。”

天知道，他这两天已经扩大范围开始全国布人找了。

江沉似乎动容了，他转过脸看向他，干枯的嘴唇颤了颤，“真的么？”

祝衡有些兴奋，“当然，只要你肯动一动，或者，吃点东西？”

江沉没说话，他掀开褥子，把脚放到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祝衡一手摆在他身后，隔着几公分给他做了个人肉围栏，“你打算，走一走，还是下去吃点东西？”

“十步，一百人是吗？”江沉慢慢向门口挪，嘴里问。

“对，十步一百人，如果你吃东西的话，再加五十。”祝衡借机加赌注。

“好。”

江沉说完这话，平常一分钟下楼的工夫，他用了十来分钟，到了大厅又踱进了厨房，冲阿姨要了碗粥，站在厨台子旁边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慢慢吃啊，”祝衡要去抢碗，被他侧身躲开了，耳朵里听见他有气无力的抗拒，“别管我。”

好，不管，祝衡收回手举到耳边作投降状，他眼看着江沉抽水似的把粥送进了胃里，又看着他朝大门口走了出去，他本以为自己的主意起了作用，能让这个人稍微振作一些，可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几乎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人，在出了大门之后，竟在他门口的大院子里围着最外一层的圈子开始走了起来，刚开始是慢走，到后来越走越快，祝衡站在台阶上，本来就没冒头的指甲更是陷进了手心的肉里，因为那时候他看到的江沉已经开始跑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学校里哪个出晨操的少年，在漫天乌泱泱的冷空气中，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阿烈，”祝衡叫人，阿烈便嗯了一声，又听他说，“去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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