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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

“饿吗？锅里还有饼呐，现在吃还是晚些吃？”

“爷爷，我不饿，”江沉靠在他胳膊上，“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老爷子呢喃的说，“那仗打完了吗......老莫差点丢了条胳膊......”

打完了，江沉看着他脸上苍老的皮肤，褶皱下垂掩盖了他的神色，早打完了，莫爷爷一定很高兴，人世间，还有这么一个人，在某个不经意间，还记挂着他。

他陪了爷爷两天，和护士打好招呼后才踏上了去西北的路。

路上，他坐火车坐了一段，中途下了车，在那个城市里遇到了几个背包客，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这些人和自己一样，心中隐约有所期待，只是都想找个地方寄托起来。

幸运的是，这些人都是好人，大家熟悉后决定一起走，几人开着车往高原去，走走停停，他们轮流开车，坐在车上看沿途的风景，有那么几天，江沉甚至都忘了该怎么难过。

那天，车子开到高速上，电台里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讲的是B市某起爆炸案背后牵扯的好几个案子，案件逐一清理，某电视台台长及其儿子都被批捕，主要涉案人员一个死了，另外的都被缉拿归案，受害人的名字新闻里模糊带过，大家都聚神听着，只是新闻末了那主播补的那句‘正义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将车上几个人逗笑了，有人说，“迟到的正义不过是演给人看，对于受害者来说，太晚了。”

也有人说，“陈年旧案还能吹破，也难为这些人了。”

只有江沉，他看着窗外的落日余晖，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车上的人其实都有自己的心事，但谁也不说，夜晚，他们会停下来，生篝火，围着火堆坐下来，有人弹吉他，另外的人则跟着唱歌，他们从附近的农家里买了当地的酒，喝的醉醺醺的一觉到了天明，第二天醒来接着走，还在某个休息站里和几个壮汉打了一架，结果是落荒而逃，逃到后面没人追了，几个人瘫软在车里，爆发出谁也看不起谁的嘲笑......

一直到了西北部某省x市，江沉才跟他们道别，这一路很愉快，可他也没忘了，自己是来找杨湛的。

他来前给杨湛发过邮件，到了x市，他找了个旅馆住下，这才给电脑充上电，打开邮箱，那收件箱里明晃晃的提醒让他惊喜不已，杨湛果然回复了，还留了电话和地址。

又休息了两天，江沉按着地址上找了过去，临近沙漠的小镇，他在那开了间客栈。

杨湛宰了头羊来给他接风洗尘，那是隔了这么多年的头一面，他看着从皮卡车后箱上跳下来的人，手里的盆子都掉到了地上，“江沉？”

“哥。”江沉灰尘扑扑的，大西北的紫外线吓人，不觉得晒，皮肤却还是变得黝黑了，“总算是见着你了。”

杨湛大步流星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要来就打电话啊，发邮件算什么，我要是没看到，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电话嘛......”

“我的你不知道，我爸妈的你也不知道？”

“我回去过，他们不住那儿了。”

“是，前两年，我给他们买了新房，现在住新房了，”杨湛说，“不过我们电话都没换，笨蛋啊你，不知道打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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