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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头很铁,直接就开口质问,“哗众取宠,这也能算是画了个椭圆?不过是蹩脚的讨巧手段而已。”
呦?这就开喷了?
杜慎嗤笑,弟弟就是弟弟,除了口嗨还是口嗨,要是你生在现代,肯定是个合格的键盘侠。
“谁规定这不算作画,可曾听过画荻教子的典故,昔年欧阳公以竹与沙地写字作画,怎么到我这就不算了?你至欧阳公与何地?”
在场的除了傻憨憨徒弟以外都是读书人,当然知道画荻教子的典故,若是说杜慎这不算作画,那当真是有辱欧阳公当面了。
宋先生被杜慎一番话噎的够呛,面红耳赤的伸长了脖子,然后道:“怎能混为一谈。”
杜慎翻了个白眼,“为何不能?你觉得不行,那你用毛笔给我画个椭圆看看?”
天见可怜,宋先生虽然平日里也略有涉猎琴棋书画,但也只是略有而已,你让他拿毛笔画个椭圆,真的是难为他了。
不过,宋先生虽然不行,但这里有个吊人啊……
将求助的目光递给吴伟,宋先生长揖及膝,“请兄出手。”
吴伟淡淡点头,略带异色的看了一眼杜慎,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毛笔。
他居然随身带着这玩意?
杜慎和傻憨憨徒弟张灏对视,嘴角抽搐了刹那。
“献丑了!”说完,吴伟便跟杜慎一样以地为纸,竟然在地上有模有样的画了个椭圆。
只是这个椭圆的线条并没有杜慎讨巧画出的那么工整,边缘很明显的能看出来粗细不一,显得不是那么圆润。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很厉害了,用毛笔画圆,就相当于用关刀切菜一样,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等吴伟画完,宋先生指着地面上的椭圆,冷嘲热讽的道:“看到没,这才是作画。”
吴伟张了张嘴,其实他很想说,只是画个椭圆,这算哪门子的作画,不过想了想也没有规定要画什么,便没有说出声。
张灏也看了看,对比自家师尊画的椭圆后,嘿声道:“先生,他画地没你地圆。”
杜慎没理会傻憨憨徒弟,直视着吴伟,也不说话,而是又蹲下身,将两根树枝间的位置挪动了下位置,然后又画了个椭圆出来。
两个一样大小,但位置不一样的椭圆正好相交在一起,呈一个另类的十字。
“献丑了。”
杜慎含笑拱手,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献丑的意味,而是充满了挑衅。
来来来,你再给我画一个一样的来,别说十成像,只要有七成像就算我输。
这下子,吴伟彻底愣住了,他看了看杜慎,又看了看那个精准工整的十字椭圆,良久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受教了。”
此话却是出于真心,吴伟毕竟是个画师,而且是专精一道的画师,否则的话他在后来就不会被弘治皇帝授印画状元,而是真的状元了。
而这种人,可能平时有些不好的地方,但只要触及对方所擅长的一道,断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吴伟是真的没想到,椭圆还能这么画,虽然是讨巧,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想到这,吴伟向杜慎拱手,然后挥袖便走。
宋先生见此,赶紧追问道:“次翁这是要去哪儿?”
吴伟头也不回的道:“自然是回京,倒是教宋兄失望了。”
宋先生哪想到吴伟会在这种手段上折戟,气的愤怒无比,指着杜慎骂道:“尔有辱斯文也!”
杜慎耸了耸肩,弟弟就是弟弟,骂人都不会,来来回回就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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