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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为音乐而生的。”
在风间老师决定收下她这个学生的时候,他这样对她说。
风间老师是日本古典音乐界有名的泰山北斗,培育过不下十位活跃在国际上的演奏家。虽然为人有些刻板,对身边所有人都过于严苛,但他的眼光和水平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轻。
这样的风间老师,在他们那个世代的琴童中,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她,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这是多么令人自豪的荣誉啊。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年仅6岁的她不是很明白。
只是从他当时的表情中察觉到,他在夸奖自己。
对于成为风间老师的学生这一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当时的她也从没考虑过。
那时的自己一门心思地扎进音乐的海洋里,每天想的、说的、做的、玩的……一切的一切都跟小提琴有关。就连成为一生挚友的人,也是被音乐带到她身边的。
赤司征十郎,在她成为风间老师的学生一周后,他应朋友的请求“勉强”收下并教导的孩子。也是老师的众多学生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小提琴基础的人。
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去教他那些基本的东西,所以带他入门的这个任务,莫名其妙地就落到了她的头上。而老师本人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提点几句。在她的记忆里,他亲自负责指导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也不超过十个小时。甚至还提出,如果8个月后还不能完成所有基础,就不准再以他的学生自居这种有过苛刻的条件。
所以这个“勉强”到底有多勉强,可见一斑。
但对于当时缺乏常识的她来说,8个月,肯定是没问题的。
所以之中唯一有压力的,只有赤司征十郎本人。
她不懂得普通人的进度,完全按照自己的步子来。
她用了多长时间学会执琴,就要求赤司用多长时间。
她用了多长时间学会十几种把位,就要求赤司用多长时间。
她用了多少时间学会揉弦,学会泛音,学会拨弦……
好在风间的要求里,只需要他学会前7个把位,至于揉弦泛音拨弦这种技巧,不在考核范围内。不然,大概那时候的赤司就要直接被她给折腾死了。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面对偶尔才难得见得上一面——还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名义上的老师,以及活在另一个次元的实际上的老师,赤司也没有任何怨言,每天准时来向她请教。
她有课的时候,他就跟去风间的教室。
她没课的时候,他就去她家里请教,或者去他自己家招待她——以朋友来家里玩的名义。
于是很荣幸的,她成为了他名义上的第一位可以互相拜访的小伙伴。当然,后来“名义上”三个字就取消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关于这个不通过就开除的条件,小小年纪的赤司竟然根本就没有跟家里人提过,硬是凭自己的毅力和实力扛过去了。
面对她的疑问,他是这样回答的:
“一开始就是父亲跟风间老师的交换条件,我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我不像你,对小提琴没有什么执念。但就算只是修养的一环,我也不想还没试过就放弃。”
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认输而已。
赤司的妈妈诗织阿姨很喜欢在他们练习的时候过来旁听,总会带着好吃的点心和果汁,每过40分钟就准时喊停休息。天气晴朗的日子,还会陪他们一起去院子里打篮球。
顺带提一句,她并不那么喜欢篮球。球太大,她太小,拍着拍着就丢了,扔着扔着就歪了。但作为唯一一个会在家里陪赤司玩的同龄人,她只能舍命陪君子。
诗织阿姨最喜欢听她拉《G弦上的咏叹调》。提起最爱这首曲子的理由时还曾经自嘲过,说她欣赏不了太复杂华丽的音律。像G弦之歌这样的曲子,不需要太多的古典乐史知识,就算是第一次听也能让人感受到曲子本身的美妙。
“比起深沉的肖邦来说,巴赫在这种地方就显得特别亲民,简单,却又有着丰富的内涵。特别适合在阳光灿烂的下午,边吃甜点边欣赏。”
这样笑着的她,似乎诠释着美好这个词的全部涵义。
相对的,他的爸爸征臣叔叔出现的次数就很少了。除了偶尔在餐桌上碰到以外,他很少会出现在他们的练习室。在年幼的她的记忆里,那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有在看向妻子和儿子时,会露出很温柔的表情。
他也最喜欢G弦之歌。原因嘛,据诗织阿姨讲,这叫爱屋及乌。
所以在诗织阿姨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过这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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