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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季欢当然是行的。
后来《天谕少女》播出, 红透了半边天, 季欢成了很多少男少女心底的偶像。
他们分不清到底谁是他们心底的女神, 只一脸崇拜地看着季欢，激动又崇拜地喊她“女神”。
季欢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十五六岁的年纪, 学业与事业兼顾，被采访的时候又骄傲又固执，棱角分明地站在屏幕里，仿佛发着光, 是他们最想要成为的样子！
只是，年少的季欢被捧得太高，坠落的时候就像流星一般，陨落得又急又快。
就好似那最灿烂的烟火, 盛开在夜空里，然后消失了。
只是, 谁都没有想到, 那样轰然地坠落, 季欢不曾被摔得粉身碎骨，而是慢慢疗伤, 慢慢长大，慢慢又爬了起来。
这一夜, 很多季欢昔日的粉丝，默默地看着季欢微博上的那一行字，眼角发酸。
女神眼如星辰&月华：“女神欢迎归来, 我们看你重登王座。”
女神眼如星辰&心落星田：“女神欢迎归来，我们看你重登王座。”
女神眼如星辰&烈日么子：“女神欢迎归来，我们看你重登王座。”
……
季欢没有向他们道谢，也没有逐个回复他们的留言——季欢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不是自己的感恩，也不是自己的感动。
而是，让他们的女神回来，让他们心底的那个少女回来。
季欢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边。
从这个高度往下看，世界变得那么渺小，无端就升起睥睨天下的豪气。
肖燕紫打来电话，告诉季欢好消息：
“季欢，恭喜你，你这一次是真的翻红了。”
在这个数据年代，流量是一件很容易被测算的东西。
季欢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人和车，点头，声音有一点难以察觉的沙哑：“是的，他们还记得我。”
肖燕紫“嗯”了一声，这个网络言情写手出身的大编剧，冷漠又理智地评价：“时间可以抹掉很多记忆，却其实什么也抹不干净。”
说完，肖燕紫轻轻一笑，有点自嘲：“文艺女青年又胡乱感慨了，季欢，《待你无罪时》杀青了，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季欢满腔的热情，脑子里全是自己最近看的剧本。
然而，不等季欢开口，肖燕紫已经又说话了：“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可以考虑一下裴导演将要开拍的新电影。”
季欢有点发愣：“裴导演？”
谁？娱乐圈有哪个导演是姓裴的吗？
肖燕紫“噗嗤”地笑着，似乎觉得季欢和裴千燃都很有趣。明明感情都发展成这个样子了，裴千燃把电影剧本送过来，却是按着娱乐圈的规矩走流程的。先是送到肖燕紫的工作室，估计这会儿正在向季欢拟定邀请函。
一切都按部就班。
“你的裴千燃。”肖燕紫说。
你的裴千燃……
季欢一瞬间脸红了，刚才一脑子的豪气干云，这会儿被肖燕紫这一句冲散，又害臊又无奈：“还没盖章呢。”
怎么就成了她的裴千燃了。
肖燕紫继续笑着，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裴千燃第一部自导自演的电影，名字暂定为《逐月》，投资千娱娱乐没有参与，大部分是他自己和裴恒之个人出资的，估计也是为了分担风险。”
季欢听着，只感觉自己心中“扑通”“扑通”地跳。
肖燕紫倒很理智，告诉季欢：“不过，会演戏的演员可不一定是好导演，你别因为是裴千燃，就连剧本都不看就冒然答应。你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一部烂片就能再一次毁了你。”
季欢轻轻地笑，很勉强地回答：“好，我尽量理智分析。”
肖燕紫却不相信她，听到季欢的笑声，忍不住语气里就透着嫌弃：“季欢，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呢。”
季欢只能无奈坦白：“确实，我也不太相信自己。”
真的好难，让季欢对自家那么好的裴小粉丝说出那个“不”字。
太难太难了。
等挂了肖燕紫的电话，季欢低着头，再一次打开了微信。
裴千燃的那一个「520」的红包已经被季欢收了，而那一个「80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停在屏幕上，好像被镌刻在了那里。
季欢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心底突然有一股冲动，莫名其妙就冲了出来。
就像肖燕紫说的那样，有些记忆你以为被时间抹掉了，可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你才发现，时间能够改变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
裴千燃收到季欢的信息是在下午，他这几天的行程并不算忙碌，那会儿正在工作室里和一众编剧们继续磨着《逐月》的剧本。
这是他第一部以导演身份拍摄的电影，算是另一个开始。
当然，这部电影对于裴千燃来说，还有更深的意义。这个剧本的初稿是他自己写的，逐月的少年，心底的月光一直属于那个人。
然后，裴千燃收到了那个人的信息。
“晚上有空吗？给一个定位，我来接你。”
季欢的信息干脆利落，潇洒得不像一个正在被追求的女孩子。
裴千燃看着工作组的公关部正在向季欢起草的电影《逐月》女主角的邀请函，低头回复：“有空，怎么了？”
季欢很快又发来信息：“给你追求我的机会。”
裴千燃微笑：“好。”
夕阳下山的时候，裴千燃才站在约定好的位置，还来不及等多久，就听到“轰隆隆”的机车声。
裴千燃抬起头，一辆黑色机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从车子上下来的女人脱了机车帽，一头柔顺的长发在夕阳映衬下，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这会儿正随风轻轻摇摆。
裴千燃有一点惊讶，这样的季欢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她最年少轻狂的时候，漂亮得有点刺目了。
季欢下了车，递给裴千燃另外一个机车帽，冲他笑：“走，上车吧。”
惊讶只一瞬间，裴千燃似乎很快接受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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