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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宋楚良依然是那般儒雅成熟的模样, 再无那个夜晚醉酒后的失态。好像那天醉醺醺地在季欢公寓楼下, 被裴千燃教训的混蛋男人, 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他看着季欢，伸手推了推眼镜。

季欢一肚子的怒火，偏偏合约已经签订, 想着刚才凌众晓评价祁费导演为了流量名气，操作越来越骚，也就明白了。

现在这个时候，把她和宋楚良凑一起, 这个广告还没开拍，就充满了话题。

然而，祁费的心思可恶，眼前的人更可恶。

“你倒敢来, 也不怕我拿刀捅了你。”季欢懒得和宋楚良虚与委蛇，若不是那么一点理智支撑着季欢, 她真想转身就走。

宋楚良走过来, 先道歉：“对不起, 季欢。我不知道缪芸会那么做，给你带来了麻烦。”

季欢扯了扯嘴角, 不想和宋楚良扯这些，只冷冷地笑, 问宋楚良：“可以开始工作了吗？我们不要耽误大家的工作效率。”

宋楚良自嘲一笑：“你现在连和我说话都……”

季欢点头：“都觉得恶心。”

宋楚良身体略微一僵，招呼旁边的化妆师过来：“你带季欢过去化妆室，其他都按你的审美来, 就是唇色再淡一点。”

季欢不说话，直接跟着化妆师往里面走。

季欢冷漠地坐在化妆室内，黄橙橙在旁边打着转，很是着急的模样：“季欢姐，这事情要不要和工作室那边说一说，要不然缪芸那个神经病等会儿又说你不懂避嫌什么的。”

季欢眼睛都懒的睁一下，摇头：“合约都签好了，就别给肖老师那边惹麻烦了。一个广告拍摄而已。”

动静闹那么大，还让人觉得他宋楚良是个什么特别的人物似的。

很快，服装造型完成，季欢走到摄像机前面。

在宋楚良的镜头里，季欢娇艳灵动，那巧克力轻柔柔地咬下去，仿佛碎成了一块块蜜糖，流进了季欢的嘴里。

季欢把宋楚良看成一个木头人，敬业地在镜头前展示那种和巧克力契合的甜美气质。

宋楚良也没有刻意挑刺，本来准备要拍摄四五个小时的镜头，季欢拍了两个半小时，就全都OK了。

不管摄影棚的气氛多么尴尬，宋楚良的工作效率高也是事实。

那边凌众晓和祁费还在工作，最后的“对望”只能等那边完成了才能开拍。工作人员都放松下来，稀稀落落地在摄影棚里找了位置休息。

季欢找了个离宋楚良最远的位置，找了张椅子安安静静地坐着，头也懒的抬。

旁边有两个女人压着声音在聊天。

“我跟了我们宋导工作这么多年，他就今天最开心了。”

“对，对，宋导刚才站在摄像机前面看屏幕的时候，嘴上一直是带着笑的。”

“其实，我们宋导也挺帅的，听说折腾了两年多，昨天拿到了离婚证，今天才敢答应祁费导演过来的。”

“这么些年我们跟着他的小组工作，其实宋导真的挺洁身自好的，那些个女明星比季欢年轻漂亮的也不是没有。”

“宋导和季欢当年的那些事情，宋导也是无辜的，若不是真的喜欢季欢，他能十来年了还念念不忘吗？”

季欢睁开眼睛，扫视一圈，终于将视线落在离她七八米的两个女人脸上。

两个女人脸色一僵，一动不动地看着季欢走过来。

季欢微微一笑，仿若只是打发无聊的休息时间一般开口：“你们刚才那番话，加班费宋楚良给你们多少钱？”

两个女人急忙摇头，澄清道：“没有加班费，不是宋导让我们说的。”

季欢一脸不可思议：“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

两个女人互相拉扯着给对方鼓气，终于冲季欢重重点头。

季欢“哈哈”地笑起来，语气淡淡地开口：“相信我，你们的宋导一点都不无辜。”

一个女人大约在工作之中对宋楚良还有些崇拜，见季欢转身要走，连忙凑上来，朝季欢焦急开口：“季欢，你就不感动吗？”

季欢回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感动他自以为情圣的渣男行为？”

摇摇头，季欢快走了两步，觉得自己一定要早点拍好了广告，脱离这个环境——和一群傻子呆久了，她害怕自己会被同化。

裴千燃打来电话的时候，季欢正拉着黄橙橙躲到化妆室里不出去。

电话里，裴千燃的语气很僵硬：“你碰到宋楚良了吗？有没有遇到麻烦？”

季欢一愣，心底的那一股郁闷一瞬间就消失了。

裴千燃会吃她和凌众晓的醋，每一次说起那个小骚骚，就一副“我好酸”“我醋了”的语气。但是，裴千燃从来不会吃她和宋楚良的醋，知道自己和宋楚良碰在一起了，只会觉得这是个季欢她遇到的麻烦。

有些人认识了十几年，却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有些人，认识才几个月，却是那般心意相通了。

季欢感觉心口软软的，说话的语气不免就带上一点撒娇的意味：“没有遇到麻烦，就是心情不太顺，你哄哄我。”

手机那边的裴千燃一愣。

季欢想了想，又提了要求：“要肉麻一点。”

裴千燃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压得低低的，仿若在季欢的耳边呢喃：“欢欢宝贝？”

季欢略微红着脸，轻轻地笑出了声：“放心吧，我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我不在意的人，最多恶心恶心我，才不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当年季欢的愤怒和伤心，只是因为她确实是把宋楚良当做良师益友，当做钦慕崇拜的那个人吧。

现在，呵呵……

突然的，季欢心情变得很好，她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告诉裴千燃：“我不是一直把你当做挡箭牌吗，我妈妈一直说很想见见你这个男朋友。”

裴千燃语气加重了一些，声音虽然还淡定，回答得却明显急促了一些：“我随时可以。”

季欢“噗嗤”一笑，语气里带着某种调笑的意味：“那你多准备准备。”

放下电话，季欢突然觉得很畅快。

*

凌众晓僵硬着脸，和季欢完成了最后的“对望”。

回去的时候，凌众晓还一脸的气愤，骂起祁费和宋楚良来，一点也不客气：“两个为老不尊的东西，太可恶了啊啊啊啊。”

季欢这会儿倒是挺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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