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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剑灵

又不知走过了多久，季意灵始终未曾感受到传说中极特别的感知，一路路过的剑各有各的个性，然而似乎都不是他要寻找的。

他有些迷茫，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响应他的？难道说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吗？

“意灵，”神情一直没什么变化的沉华忽是开口，“你之所以回国修道，是因为对此内各种都报以兴趣，对吗？”

季意灵愣了一下：“是的，师兄。”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成为一个剑修？只是因为自己是天生剑体？”沉华看着他，“来此寻找自己的本命剑胚又是为了什么？”

“……”季意灵被他问得怔住，老实说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季意灵一直想要修道，他对修道界内部的各种科目都感兴趣想要了解，并不关心最后究竟选择成为了什么样的修士，既然他天生剑体，祖宗又介绍他加入了一个全剑修门派拜了一位剑修为师，那么成为剑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反正他对剑也很感兴趣。

但如果问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剑修……

“……师兄问的我确实从未想过，我确实只是因为天生剑体所以选择剑修罢了，”季意灵沉默了一会，“但倘若在此之前让我慎重抉择，我依然是会选择成为一名剑修的。”

他看着师兄，师兄也正看着他：“我修道并不是为了追求力量，我对力量并不感兴趣，也无意于杀伐，并不是想以这份力量使他人敬畏于我，但剑这种东西，一直也并不仅仅是为了伤害存在的吧。”

季意灵顿了顿：“我选择修道是因为兴趣，但若说有什么要成为剑修的理由，那只不过……”

少年似乎莫名地赧然起来，他耳尖泛起了红晕，垂眸避开了沉华视线：

“是想保护一个人罢了。”

沉华沉默了一会：“保护一个人？”

“是，”季意灵依然低着头，“只是想保护好一个人而已。”

“你的剑是只为一个人而挥出的吗？”

“研究剑气与御剑亦是我的兴趣所在，但若是要用这把剑与他人为敌，确实只会是因为一个人的。”

这次少年终于抬起了头，黑眸不再躲闪他的视线，对方或许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少年了，他的体格早已带上青年的痕迹，身高也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他，彼时少年的坚定便令人无从反对，如今青年的偏执更是从直观上……就给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最终沉华又沉默了许久：“若是那人出了意外，或许从此之后你就再无法握剑了。”

如此偏激的剑道，某种意义上并非好事。

“我如果保护不了他，挥剑本就没有意义。”季意灵说。

沉华与他对视许久，移开视线：“这是你的选择。”

他并未多谈，只是打算继续前进，季意灵怔了一下，连忙追上试探：

“……那师兄，师兄有什么想法吗？”

师兄为什么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啊！他什么都没听出来吗？！

清瘦的男人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一会：“……你按你的想法前行便是。”

季意灵赶上他的身侧，莫名忐忑：

“那师兄觉得对方会接受吗？我擅自做下决定会不会不太好？”

沉华看了他一眼，神色和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陈述什么必然的事实：

“没有人能拒绝你的。”

……

“师兄，这里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又走过一段漫长的路程，几乎要跨越半个密境之际，季意灵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与之前不同的感觉，几乎立刻惊喜地告诉了沉华，沉华听此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却是皱起了眉。

他们现下身处一片荒漠，周边全是不生寸草的荒地，当然密境中出现什么景象都是正常的，但此处却有不同。

“这里并没有剑。”沉华说。

季意灵愣了一下：“没有剑？”

这怎么可能，万剑冢说是剑冢本质是剑意所幻化成的景象，处处都是剑处处都有剑，即使看不到剑的形，只要是能看到的便是剑的性格，这样一个地方怎么能有哪里是纯粹的景象，没有剑的存在？

“……”沉华蹙眉，他抬手唤出一柄长剑，剑气斩下，荒野间骤然出现一道极深的沟壑，将底下积累的深壑泥土全部翻出，然而除此之外，依然没有一丝异样。

“此处有异，”他皱眉愈深，下意识抬起手让少年与自己靠近些，“意灵……”

然后抬手却碰不到熟悉的温度，沉华一怔，转过头去，他的身后竟是空无一人，他一个人站在荒野之上，仿佛从一开始便是孤身一人一般。

“……意灵？”

……

季意灵本来紧紧跟在沉华身后看着师兄出剑试探，然而仅仅是目光转移去看沉华造成的破坏，再移回视线明明就在身边的师兄已是忽然消失不见，他心下猛然一跳，此时原本只是有一丝特殊的感知也是骤然强烈了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他，在天上，在地上，似乎远在天边，似乎有近在咫尺。

如此诡异，反而让季意灵冷静了下来，他屏息感受了一会周围，沉下声音：

“阁下何必戏弄于我。”

他感受不到一丝师兄的存在，这太不正常了，不过是一瞬要如何把一位强大化神送至他处，要做对方只能是灵虚，但是灵虚又何必做这种事，想带走师兄把他杀了或是轻轻松松限制住便是，将师兄从他身边这样忽然变走又有何意义？

或许对方变走的并不是沉华，仅仅只是他的感知。

并没有人回应他，季意灵仍然感受不到一丝师兄的存在，对于剑的特殊呼应却是越来越强烈，他忽是有所明悟，万剑冢内根本就不存在没有剑的地方，师兄说这里没有剑，要不然便是他们都中了未知敌人的暗算导致进入了非万剑冢的空间，要不然便是从那时起，师兄就被戏弄了。

而在这剑冢之中，能戏弄化神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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