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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特殊人才培养高级技术学校。
从最初听见这个名字开始,谢依云就微妙的觉得它有些眼熟的既视感,等好不容易搭乘着火车到了A市,翻过山,越过河,交通工具从三轮车一路降级到牛车,最后改为了步行。
起码他们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学校。
谢依云欣慰的发现,她的既视感并没有错,这个华国特殊人才培养高级技术学校,不管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都活脱脱的像是不起眼的技术学校——就连地理位置实在太过偏僻都十分符合技术学校的选址要求。
谢依云站在紧闭的大铁门外,盯着上方锈迹斑斓的招牌看了几秒,有种误入歧途的既视感。
这个学校究竟占地有多大,她不清楚,但就这个大门和招牌来看,经费一定不太充足。
她转头看向一旁轻松了几分的戈言,怀揣着不解和疑惑,虚心求解:“我们学校招收的学生是引导者和拟兽的吧?”
就这学校破破烂烂的外表,还有鸟不拉屎的偏僻位置也有脸来碰瓷听起来就高大上的引导者和拟兽?
“对啊,没错。”戈言朝她露出个光芒普照的笑。
“这个学校看起来……”谢依云在词库里寻找着不会伤害到他的词,搜索半天楞是没找到合适的,只好较为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感受:“挺安全的。”
“不光看起来,学校安保可以说是一流水准……”
戈言自夸的话停顿了下,反应过来谢依云的潜台词,跟着看了眼锈迹斑斑的铁门和同样一眼难尽的招牌,卡了下壳,才义正言辞道:“学校历史悠久,难免有些时光流逝的痕迹。”
充满诗意的描述并不能掩饰这个大门的破旧,许是戈言自己都清楚这一点,又赶紧道:“学校内的建筑和风景经过多次修缮和维护,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话音刚落,铁门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奇怪的声音,像是金属转动的声音,又像是不知名的野兽在挠门,在此情此景下,让人不由冒出冷汗,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谢依云抬头看了眼渐渐变暗的天空,又瞥了眼方圆百里人迹罕见的荒芜环境,最后将目光落到一旁尴尬的收起笑容的戈言身上。
戈言解释的话就在嘴边,还没出口,对方挪开了视线。
谢依云垂在一旁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看向身旁,杜宇飞靠得极近,纤细的手指轻搭在她手上,神情有些紧张,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唇,让谢依云的目光一凝,突然生出一股膨胀的保护欲来。
她反手将杜宇飞试探般伸出的手握在手心中,杜宇飞神情里浮出些许惊讶,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谢依云已经放下豪言:“别怕,有我在。”
“我在,你别怕。”这句话被杜宇飞生生咽回了喉咙,他看了眼谢依云神情里的坦然和镇定,脸上的惊讶和迷茫,飞快变成了信赖——他也很想露出柔弱的表情,奈何没练习过,缺乏天赋,只好无奈放弃,退而求其次,用闪亮亮的眼神注视着谢依云。
戈言望向天空,对方兽化后一个打两,别说野兽了,就是真出来怪兽,那也是野兽害怕得瑟瑟发抖,他这个轻靠到谢依云身上的动作是认真的吗?认真的在害怕?
戈言轻咳了声,伸手推了推铁门,带动着那股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得愈发激烈:“校长?”
“你等会,我看不太清。”一个带着乡音,上了年纪,听起来格外亲切的声音透过铁门闷闷的响起。
谢依云仰头看了眼这扇不住晃动的铁门,极富有安全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连带着杜宇飞跟着往后退了一大截。
“其他人呢?”戈言没意识到身边人的小动作,他提高音量,隔着厚重的铁门跟对方交流:“老余叔呢?”
“前几天那边又塌了……”对方话音刚落,谢依云又拽着杜宇飞往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退出校门辐射的范围了。
杜宇飞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看这大铁门,再看那墙……”谢依云嘴巴微动,声音压的极低,向杜宇飞示意了下铁门旁的墙旁散落的土屑,语重心长的教育他:“君子不立于危墙下,安全第一。”
说实话,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个听上去不明觉厉的“华国特殊人才培养高级技术学校”到底是不是正规大学,就这外观——看上去随时会塌,选址——偏僻到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越看越像是坑一波钱就跑路的野鸡大学。
“刚好申请的款也下来了,干脆把那些老建筑重建了……”铁门那端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解释着原因:“学校动工,坑坑洼洼的……”
不知道对方在对面捣鼓什么,铁门没被打开就算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响,老旧的大铁门晃悠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像是随时能挣脱地心引力飞跃出围墙一般。
谢依云目测了下墙和他们所在位置的距离,确定就算塌了也砸不到他们,才没再往后退。
“我就让他们都先回家了。”老人总算是解释完了,才低着头去摸索锁孔:“这锁孔怎么打不开?”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侧过身体,让有些昏暗的夕阳光照在手上那把大铁锁,又使劲的往上推了推……
事实证明,谢依云最初的选择是十分明智的。
轰然一声巨响,不堪□□的大铁门选择了英勇就义,它带着半截墙面,以铺天盖地的气势朝地面砸去。
谢依云看好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忽而醒悟了过来,下意识的朝前迈出了一步:“戈老师?”
墙面裹挟着铁门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坑,扬起纷纷扬扬的尘土,遮掩住了眼前的场景,谢依云没听见戈言的回应,又在脑海里复现了戈言的位置——不管怎么看,都会被这一堆重物砸得正正当当的。
不会吧?
谢依云一边走进废墟,一边在脑海里滚过这个不敢置信的念头:戈言不会被砸死了吧?
谢依云小声的又喊了几声:“戈老师?戈老师?你还活着吗?”
“咳咳。”戈言咳嗽了两声,灰尘后响起了加重的语调:“我没事!”
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是被砸到哪了的模样,谢依云放下些心,停下了脚步,在逐渐散去的灰尘中,看到了事故发生后的全景。
“哎呦,我的老腰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一手拎着戈言,另一只手拿着掉下来的招牌,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毫发无伤。
谢依云看了眼他面前那扇扑街的铁门,又看了眼身上落满了灰的老人,墙壁和铁门是往前倒塌的,按理来说,位于铁门之后的老人确实不应该受伤……
但众所周知,一堵门上必然是有门梁的,不然不能支撑住那一扇厚重的大铁门——所以,当以铁门为中心点的区域全部倒塌的时候,头顶的那部分墙面也会随着掉落——正正当当砸在他头上不可避免。
但从目前的情景来看的话……对方除了身上灰尘有点多,脚边的砖块堆的格外的多以外,毫发无损。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谢依云肃然起敬,并开始左右张望下山的路——废话,这墙砸校长脑袋上没事,可不代表砸她脑袋上也没事,她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极限求生的。
“校长,你是不是又太用力了?”戈言从校长手中挣脱出来,勉强维持着自己往日的形象,朝四处张望的谢依云看了眼,旁敲侧击的解释道:“把墙都弄塌了。”
“这墙太不牢靠了。”白发苍苍的老人随手将学校的招牌往地上一扔,又揉了把腰,目光迅速且准确的锁定在了谢依云和杜宇飞身上。
他扬起个和蔼可亲的笑,随手糊弄了下戈言:“反正学校里到处都在修嘛,刚好把这里也修下,咱们这次修得好看点,不能像上次那样拿铁门就糊弄过去了。”
他说完大步朝谢依云走去。
戈言忍不住在心里腹谤了一句:上次你还说花里胡哨的好看不中用,非要换成大铁门呢。
“你就是谢依云吧。”校长往谢依云面前一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深藏不露,居然正好堵住了她看好的撤退路线:“我是钱元忠,华国特殊人才培养高级技术学校的校长。”
他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粘满一手灰尘,才笑呵呵的伸出手。
谢依云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屈服于对方方才毫发无损的英姿下,飞快的伸出手握了握:“校长你好,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钱元忠握着她的手一用力,将她轻松的拉到了自己身边,他笑呵呵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般,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可算来了,我等你们等了好久。”
他伸出另一只手和杜宇飞握了握,这次倒是十分自然的松开了他的手,还和蔼的夸他:“是个好孩子。”
谢依云缩了缩手,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加大了些力道,无情铁手依旧牢牢的挟持着她——显然对方就是故意的。
对方方才在一堆石头下毫发无伤的英姿仍震慑着谢依云,她难得老实了下来,任由对方带着她朝破了个大洞的校内走去。
“幸亏你们来了。”校长的语气实在太过欣慰,实在不像是客套话,以至于让旁听者不由生出些不好意思来。
“也没什么……”谢依云难得的想好好客套一下的话和校长的下半句撞了个正着。
“再不来,我就没饭吃了。”校长一边捏着谢依云的肩,一边转头情真意切的跟戈言道:“小戈啊,你赶紧去做顿晚饭,我这啃了好几天的干粮了,你说咱们这怎么这么偏僻,连个外卖都点不上?害的我只好吃大浪走前留下的那些……”
校长絮絮叨叨,情真意切的声音在谢依云耳中渐渐远去,她在这一刻突然鲜明的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大学生活,可能会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从校门口到校门内,这简简单单的一段路,生生让谢依云走出了惊心动魄的感觉。
扑街的大铁门和带下来的前面,变成了无处不在的障碍,所幸没有杀伤力过大的尖锐物体,在不幸踩到了几脚突出的砖块,险些摔倒的时候,钱元忠轻描淡写的捏着她的肩膀,保持了她的身体平衡。
在终于迈过破洞口的那一刻,谢依云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杜宇飞,杜宇飞紧跟在她身后,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下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好似小扇子般微微一动,在脸上印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怎么了?”
谢依云盯着那片脆弱又精致的睫毛看了几秒,才被对方的声音唤回到现实,她伸出手,一本正经的道:“路不好走,我牵着你。”
杜宇飞的目光越过她,看了眼她身后的道路,脸上浮出几分担忧:“确实不太好走,两个人走会不会太勉强了?”
嗯?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牵手手,为什么对方说的如此一本正经,甚至正经到让她有些不祥的预感。
谢依云扭头看了眼身后校园的模样,又回头看了眼自己刚刚走过的废墟,一时居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废墟。
当然,她刚才也从校长的话里听出来了,学校在装修,但是这种装修难道不是有计划有规划的进行的吗?
为什么她眼前这个硕大的校园,一眼望去跟狗刨了一遍似的,从头到尾,一眼望去,全都是坑坑洼洼的,路边还倒着几颗小树,不像是在装修,倒像是刚被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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