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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妧终究还是将真相告诉了雉哥儿,以免他越陷越深。
雉哥儿的反应如赵妧所料, 是难过的, 悲伤的,春天的种子才播下,还没来得及发芽, 就已经被踩死在地下, 一连好几天, 他都无精打采, 他不再往福康殿跑,赵妧生怕他出点意外,时常去棠梨阁或延义堂看他,好在是她多虑了,他没有逃学,胃口也挺好,说来倒也奇怪,这几日他上课听讲格外专心, 还会就蔡直讲提出的议题阐述他个人的观点, 且见解独到,令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雉哥儿虽然有些反常, 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有专注一件事才会忘记另一件事。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一段日子过去后,雉哥儿便也放下了,还像从前一样, 时不时跑进福康殿打牙祭,赵妧这寝殿又成了他歇脚的地方。
不过很多时候,雉哥儿来得不巧,总被银雀拦在殿外,“银雀,我有急事找妧妧,你别拦我!”今天也不例外。
“杜太医正在殿中,还请七殿下稍等片刻。”银雀依然板着一张脸,丝毫不放松。
雉哥儿打不过银雀,只能乖乖等在殿外,来回踱步,“不对啊,从前师父给妧妧把脉我在场也没问题啊,难道妧妧病又发作了吗!”雉哥儿总算察觉到不对劲,生怕赵妧旧疾发作,杜仲晏需要专心救治,才让人都候在外头。
银雀不说话了,她总不能告诉一个小屁孩,你引以为傲的杜太医和你最亲爱的姐姐正在里头打情骂俏吧,选择沉默的银雀让雉哥儿更加担心。
过了一会儿,眼见杜仲晏总算出来了,雉哥儿连忙冲上去,“师父!妧妧没事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杜仲晏一头雾水地朝银雀看了一眼,仿佛在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银雀耸了耸肩,仿佛在说:我什么都没说,全都是七殿下自己代入,谁让你霸占他姐姐那么久,怪谁呢。
“七殿下,公主无碍。”生怕雉哥儿担心,杜仲晏还是说了实话。
“那为何银雀总拦着我不让我进去看你给妧妧治病?”
一句话倒是把杜仲晏问倒了,耳根子也微微发红,雉哥儿年纪小,但不傻,在他眼中一向稳重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居然也会露出这种神情,“哦!师父你和妧妧……”雉哥儿才张嘴想说出他发现的秘密就被杜仲晏一把捂住了嘴,然后拖进了殿中。
这一举动,让看戏的银雀和桃奴都惊呆了。
杜太医,您真厉害啊,七殿下都敢冒犯!
“七殿下,此事关系重大,切莫声张。”进到殿中,杜仲晏才松开雉哥儿。
“怎么回事?杜仲晏你怎么……”赵妧看到杜仲晏折返,一阵讶异,然而才出声,雉哥儿就笑嘻嘻地来回看两人。
赵妧不明所以,杜仲晏扶额,仿佛在说:公主,我们的事被七殿下发现了。
“妧妧,你终于知道师父的心意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
雉哥儿叉腰,颇感自豪地说:“你们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很久以前,我就看出师父喜欢妧妧啦!”
杜仲晏心想,难道整个皇宫大内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师父尽心尽力为妧妧治病,凡事亲力亲为,不允许有任何差池,为了一心一意留在妧妧身边,还拒绝了许司衣的好意,再说之前我学着为妧妧把脉,师父那么健康,脉象却乱糟糟的,不就是因为看到了妧妧,心里才乱糟糟的嘛!”
雉哥儿说得头头是道,令两个年级稍大的当事人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他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情/事,想来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情伤,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察言观色,果真不容小觑。
杜仲晏低头一笑,七殿下不愧是圣上精心培养的储君人选,他的伪装早已被他识破,既然如此,想必圣上也已察觉到他对公主的心思了吧。
圣上对他始终是宽厚的,就连他被人陷害打入天牢,圣上也选择了对他从轻处理,让他有机会暗中调查公主的真正死因,只可惜,他有负于圣上的期望。
“可是妧妧,你和师父要有麻烦了。”雉哥儿一会儿喜,一会儿忧,道出了他今天上门来的目的。
赵妧和杜仲晏都回过神来,听他继续说下去。
“方才在延义堂,我听说今早朝堂上,言官们在商讨与宋国联姻一事。”
“什么!?”赵妧浑身一颤,这个刘卫桓难道还没有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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