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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沈臻婳莫名想起了一首歌, 歌名想不起来了, 副词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是你,是你, 还是你!”
沈臻婳看着突然出现的公子寤生心情既是感动又是复杂。
沈臻婳:“此去丰城, 凶险万分,我望你不要插手。”
公子寤生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锥心之痛,在青山,我已体会过一次。”
沈臻婳:“你……日后还会有其他的……”
他没让她说完,以吻封了她的口。
公子寤生:“在青山我许你三媒六聘正室入门, 在卫国我应你后宫独宠, 只有你一人, 如今还要我向你许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吗?”
再硬的心也有被融化的一天。
沈臻婳颤了颤唇:“我不能许诺你什么。”
公子寤生:“无妨。”
沈臻婳:“我可能不会跟你回郑国。”
公子寤生:“我来找你。”
沈臻婳终于红了眼:“你……你……不要后悔。”她扑进他怀里。
公子寤生反手抱着她。
他与她都明白踏出了这一步, 有些事就也收不回来了。
……
令狐拓羊肩在碎石道上等了沈臻婳许久都不见她出现, 正想去找,她突然现了身。
令狐拓、羊肩对望了一眼。
跟在他家少主背后的,那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明显就是——郑国的大子公子寤生。
他不是回郑国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家少主面对他们疑惑的目光, 明显的不自在起来。
她轻咳了一声, 没有任何的说法,就让他们整装出发。
三百下士顿时人人不满,甚至有人坐在地上不动的。
沈臻婳阻止了令狐拓、羊肩想让代她出面的念头, 她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卫君将你们交于我,并没说让我活着将你们带回。你们若不满, 现在就可以走,我自会按逃兵上报卫君 。”
“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凭什么指挥我们?”
沈臻婳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凭我是卫君亲封的中军都尉。”
“中军都尉?”
酸言酸语扑天而来。
沈臻婳静等着他们说完,才继续言道:“活着跟我到丰城的,我立刻遣返归卫,一刻不用多呆。”
吵杂声一下停了。
“这么好?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沈臻婳负手望向问话的男人,嘴角微哂:“前提是——你们得有命享!”
像是为了映衬这句话,这一天他们接连遇到了四次暗杀,而“他”当真没有要管他们的意思,每次都是和“他”的护卫轻轻松松的避开暗杀者,看着他们与人互拼。
死的、受伤的就会被一辆驴车拉走。
第一天就折损了二十三人。
入夜扎营,得以喘息的下士们愤愤的看着在篝火前愉快烤着野味的孟氏主仆,初时的质疑问、抱怨声渐渐少了。
第二日,第三日……接连五日,全在紧张的暗杀中渡过的。
终于,幸存不到两百的下士们向沈臻婳爆发了。
“为什么会这样?”
“暗杀我们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去迎回世子,不是给人当靶子的!”
“我们死伤了这么多的兄弟,你竟然不管不顾!”
“我们要回去!我们想要卫君参你!”
……
公子寤生双手抱胸,倚在一处看热闹。
沈臻婳无奈的扯了下嘴,放下手中正冒着热气的野鸡腿,拍拍手起了身。
沈臻婳:“一开始我就说过,你们想走随时可以走,一律按逃兵论处!”
激动的男声再次将她淹没。
沈臻婳没什么耐心,一拳放倒了嗓门最高的那人:“抱歉,我急着吃饭。”她笑了笑。
四周顿时默了声。
沈臻婳:“我不出手的原因,我以为你们知晓。”
沈臻婳慢悠悠的环视一圈,男人们不约而同避开了视线。
沈臻婳:“既然你们不认我为都尉,我又为何要护你们。”
众下士:“……”
一人跳出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们?不!为什么要杀你?!”
沈臻婳:“你应该问——这些人为什么要阻止你们去丰城迎回世子。”
沈臻婳此话一出,所有人哑然了。
公子寤生在面具后默默看着这一切,不由失了笑。
连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她任由兰夫人与公子州吁派来的暗杀者对这群下士下手,是她收复这群下士的手段之一。
她还真会找省事不费力的方法。
静默了一段时间,沈臻婳以为自己解释完了,掸了掸衣裳,准备继续做下吃她的野味。
转身没走几步,站在她背后的一众下士突然跪下,冲她齐声嚷道:“我等愿意追随孟都尉。”
吓了沈臻婳一跳。
沈臻婳:“跟随我?”
沈臻婳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冲他们问。
公子寤生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
沈臻婳朝他斜了一眼,低头咳了一声,不再装腔作势:“如此,我只能尽力保你们安全了。”
众下士:“谢孟都尉。”
那不服管教的卫国下士们就这么被沈臻婳收服了。
月明星稀,沈臻婳倚在一只视野自好的树枝上,琢磨着受到朝歌的线报。
兰夫人与人偷欢被卫君捉奸在床,兰夫人被打入冷宫。
与兰夫人偷欢的康都尉当场被处以极刑。
公子州吁前去求情,被卫君迁怒,下令禁足,且没有提具体的解禁时间。
卫国暗潮涌动,在明在暗各方势力都在暗自部署。
一切都在沈臻婳的掌控中,她却莫名不安起来。
“想什么?”
洗漱完毕的公子寤生一身清爽的在她手边略高的树枝上躺下,他枕着后脑,看着头顶的月光,目光平静,模样俊朗,沈臻婳心中动了动,她侧眸望过去,突然“哎呀”一声掉到了他的身上。
树枝断裂的声音从他身下传来。
公子寤生笑了笑,反手将她护住,树枝坠落于地,他两却是纹丝未动。
沈臻婳昂起头,忍不住揶揄道:“好腰,好仙法。”
公子寤生抱着她的手慢慢的往下移了三寸,沈臻婳顿时封了嘴,乖乖的在他怀里躺好。
公子寤生:“7岁那年,我吃一只快病死的幼兽。”
7岁那年……
岂不是在?
沈臻婳收紧了眼。
公子寤生继续道:“可能是因为这般,我因祸得福,能够御风。 ”口气稀疏寻常,让她忍不住伸手在他胸/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沈臻婳:“你放心,若郑公子段敢趁机抢你的世子之位,我替你杀了他。”
公子寤生笑了出声:“好狂的口气。”语毕,突然抱着她攀上了整棵树上最高的那只树枝躺下:“睡吧。”
沈臻婳:“在这?”
沈臻婳往下望了望。
公子寤生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我护着你。”声音近似呢喃般的温柔。
公子寤生闭上了眼。
沈臻婳稍缓了半刻,也跟着闭上了眼。
夜月、鸟鸣。
在这样的场景里,沈臻婳甚至都有些不想博了。
……
收服那群下士后,行军速度大大提升了不少。
首先,沈臻婳要求所有下士脱掉身上的盔甲,轻装上阵。
再者,将剩下的士兵分三批前往丰城,分别由令狐拓、羊肩、凤三带领。
沈臻婳是存了私心的,这点私心连她的亲卫都看了出来,只是无人敢道破。
沈臻婳和公子寤生两人走走停停,趁着单独美好的小时光一边谈着恋爱,一边赶着路,居然比那群专心致志的行军者还要早到约定的地点——距丰城只有一天路程的濮邑。
濮邑虽然是个小城,却因靠着卫晋边界,十分的繁荣。
沈臻婳与公子寤生进城后,便找了家客舍暂作休息。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丰城境内的消息了吗?”
沈臻婳喝了口酒,与公子寤生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时下正值春种,客舍街上都没什么人。
公子寤生慢条斯理的品了口酒:“你想知道什么?”
沈臻婳:“人还活着吗?”
窗外停了一只小鸟怯头怯脑的往他们几上看。
公子寤生的目光随着她落在了小鸟上:“活着。”
沈臻婳:“……”
公子寤生:“是否得了瘟疫,尚且不知。”
小鸟逮着机会,赶紧跳进来叼走了一只花生米。
沈臻婳与公子寤生看着,谁都没有出手打扰它的偷盗行为。
小鸟叼着花生米立在窗外的凭栏上,呆头呆脑的看着他们,好似诧异他们为什么没有阻止它。
沈臻婳失了笑:“我得到了最近消息是——赤戎正在往丰城赶。”
公子寤生默了声。
沈臻婳:“你与卫世子私下有过交易吗?”
沈臻婳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没有半点犹豫便回了她:“我借了一队私军给他,他允诺郑国若发生内乱,他卫国不会插手。”
沈臻婳扭头朝他看了过去:“这个买卖,你比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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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寤生:“是吗?”
公子寤生轻扯了一丝微笑:“眼线遍布天下,阿臻。”漆黑如墨的双瞳闪过一道锐光:“沈家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是吗?”沈臻婳迎着他笑开:“那鬼藏老人的灭世弟子养得出否?”
公子寤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注定是要来乱世的。”
“那……”沈臻婳玩意甚浓,她撑着下巴,凑到了他的眼皮下:“你怕吗?”
公子寤生举杯喝酒前乜了她一眼。
沈臻婳:“那你欢喜吗?”
公子寤生举止优雅的落了杯。
沈臻婳:“那你……”
他侧头堵住了她的嘴,押在嘴里的酒全渡给了她。
沈臻婳惊愕的瞪圆了双眼,公子寤生却弯起了双眼,笑得像是一只狐狸。
“砰!”
送吃食的侍者手中的盘子落了地。
公子寤生放开沈臻婳,特起范儿的朝那侍者乜了一眼:“还不速速下去,重新端一盘上来?!”
侍者仓皇退下,连掉地的秽物都没来得及收。
沈臻婳连喝了好几口酒漱口,一抬眼,便见公子寤生满眼“找刺”的打量着她。
沈臻婳用袖口擦了擦嘴,粗鲁的动作再次激得他眉头一阵打结。
公子寤生皱眉冲她问:“你何时换回女装?!”
沈臻婳:“你猜呀。”
公子寤生低头揉了揉发痛的脑门。
见他拿她束手无策的样子,沈臻婳非常愉悦的主动凑上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吧唧”!声音还异常的响亮。
公子寤生惊讶的朝她看了过来。
沈臻婳双手托着下巴,脑袋左右晃了晃:“郎君生得好,妾心生欢喜。”
公子寤生定定看着她几秒后,复又笑了起来。
*** ***
时下政令上下不通,卫君派遣齐孟氏迎回卫世子的消息并没有传到濮邑。
之后两天,令狐拓、羊肩、凤三先后到达濮邑。
濮邑一下来了这么多陌生人,自是受到了官方的关注。
当天,濮邑邑守就派人请沈臻婳前去一叙。
沈臻婳掏/出竹令直接丢给了传话的小兵:“告诉邑守,备20匹马,收缴城中所有武器。”
小兵见到卫君颁发的竹令后,立刻给沈臻婳磕了个响头,才拿着竹令匆匆离去了。
令狐拓不解,唤了她一声“少主”。
沈臻婳:“贾神医来了吗?”
令狐拓:“来了。”
沈臻婳:“丰城瘟疫病源查探过了吗?”
令狐拓点头:“进濮邑前已先去过丰城野郊查探过。”
沈臻婳:“请他过来一趟。”
令狐拓:“是。”
沈臻婳在主位坐塌上落了座,屋中光线昏暗,除了在座的公子寤生、羊肩凤三外,还坐着三百下士的两名队长,一名姓宫,一名姓季。
不多时,令狐拓领着贾神医进了内室。
贾神医见到坐在她左下首,带着面具的公子寤生先是一愣,定定看了一会后,“唰”的一下朝她看了过来。
他张口结实,目瞪口呆,震惊万分的模样,让在场,不知他身份的两名队长都不由好奇了起来,盯着公子寤生直看。
沈臻婳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贾神医!”
老贾收回了视线,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少主。”很给面子的向她叉手一拜。
沈臻婳:“丰城瘟疫可有治?”
老贾摇了摇头:“贾某救不了一城。”
沈臻婳沉默了一会:“最多几人?”
老贾高深的顺了顺胡子:“最多十人。”
沈臻婳点点头,请他入了座。
丰城瘟疫爆发突然,传播速度迅速,附近几城都受到了波及,卫世子进城后更是闭城不出,算算时日,已有半月之久。
半月之久,城中的食物不知道……
沈臻婳琢磨了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明日进丰城,贾神医就不必跟了。”
众人惊讶。
沈臻婳:“等我们整顿完,再请贾神医入城。”
贾神医:“少主……”
沈臻婳:“不必多说。”
沈臻婳态度坚决的打断了贾神医未出口的话。
面具后,公子寤生不予苟同的皱紧了眉。
……
灭灯后,公子寤生果然潜进了沈臻婳所在的厢房。
沈臻婳坐在正对窗户的席塌上,看着公子寤生鬼鬼祟祟的翻窗进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时候要是有照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该有多好。
公子寤生伸手掸了掸衣袍,表情变扭的狠瞪了她一眼。
沈臻婳收了笑声,下巴冲他往她对面的软塌上抬了抬:“可等郎君半天了呢。”
公子寤生撩袍在她对面坐下:“为什么不带贾神医进丰城?如此护人,也得看看情况。”
沈臻婳:“贾神医进丰城无用。”
公子寤生:“何意?”
沈臻婳:“世子入城这么久都没能将瘟疫治好,单靠贾神医一人就能行?他又不是真的神医?”
公子寤生不解的看着她。
沈臻婳:“他只需保两人即可。”
公子寤生:“剩下的呢?”
沈臻婳没看他,转头望向了窗外。
公子寤生:“阿臻?”
沈臻婳:“进城后,感受瘟疫者会全部处理,没有救治,我的目的仅仅是将卫世子带回朝歌。”
说完,感觉到公子寤生的沉默,她扭头冲他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手段残忍,十分可怖?!”
公子寤生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所以你我才是天生一对,注定要在一起。”
“也是。”沈臻婳攀上他的脖子:“一个灾星,一个妖人,不在一起祸害天下真是可惜了。”
公子寤生闷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去丰城。”
沈臻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我阻止你有用吗?”
公子寤生:“……”
沈臻婳:“既然无用,我又何必多说。”
公子寤生:“小儿着实聪明。”他抱着她起了身,低头笑睥着她,冲她问道:“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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