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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街道上被各式LED灯渲染得色彩斑斓。
车子缓缓在道路上行驶,明灭的光影中,夏时一脸平静地望着窗外,微红的眼睛有些失神。
傅知许无声瞟了她一眼。
那天在饭局上见到夏时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惊讶。惊讶于她的忽然出现,更多的是她的改变。
以前的她,浑身上下洋溢着朝气与活力。每天笑容满面,像她家院子里栽种的向日葵,生命力那么旺盛。
而现在,她变得像一池清水。平静宁和,却也清冷疏离。
傅知许伸手打开车载音响。一首经典的英文歌在车内缓缓流淌。
夏时眼眸一动,若无其事地开口:“你以前好像就在听这首歌。”
“可不是。不知不觉就听了十几年。”
她低下头,轻轻勾了勾嘴角:“有些事是不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对吧?”
傅知许看着前方,语气温和:“时间改变的从来不是事,只是人。”
夏时认同这句话。
可有些人再怎么变,他的身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特性根植在深处,难以撼动。
就像叶北周。
他的家庭环境那样优越,造成他得到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看得多了,这些触手可及的东西就变成了稀疏平常。
而她的喜欢大致也被归类到“讨好”里面。是那种廉价的、不值一提的东西。不然,他怎么从来都不重视。
叶北周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所以始终缺少一样东西——
社会主义毒打。
傅知许将夏时送到地方,礼貌地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他的贴心在此刻令夏时十分受用。但她站在楼下,望着那扇漆黑的窗,那股被压下去的烦躁再度翻涌上来。
她需要找个人倾诉。
夏时走出小区,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些东西,直奔林以蔓家。
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没有见面。林以蔓接了一个案子,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在今天结案。刚洗了个舒服的澡顺便敷了面膜,门就被夏时敲开了。
她抱着手臂,看着门口的女人。一身漂亮的小礼服,妆容精致,拎着一袋子跟打扮十分不符合的啤酒,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你这是……参加了社区广场舞会还是居委会趴体啊?”
夏时踢掉高跟鞋,自顾走了进来,“我刚跟一个成功男士吃完法国菜。”她拽了一个抱枕丢到地上,直接坐了上去,“过程非常愉悦。”
林以蔓挑挑细眉,来了兴致,“那请问你跟这个男士牵手成功了吗?”
“并没有。”
“原因?”
夏时将一罐啤酒放到她对面,有理有据地解释:“因为他即将成为我的病人家属。我一向公私分明。”
林以蔓跟着坐了下来,瞟了眼茶几上的啤酒罐,试探地说:“听起来这是个不错的晚上。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并不开心啊?”
夏时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搅在肚子里的一堆话,现在竟然理不出头绪。
“你明天忙吗?”
“想我陪你喝酒?”
夏时缓慢地点了下头。
林以蔓握住那罐酒,沉吟片刻,唇畔轻轻一挑:“也不是不行。咱们一边玩游戏一边喝怎么样?”
她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游戏?”
“坦、白、局!我们互相问问题,答不出来自己喝,答得出来就对方喝。”林以蔓拉开拉环,“你先问吧。”
她准备凭借自己的实力弄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时揉了揉指尖,同她确定:“那我开始了?”
“这是第一个问题?你……”
“说出最近来这里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林以蔓:“……”
“不许撒谎哦。”她指着玄关的男士拖鞋,“前几天还没有,新的。”
林以蔓白她一眼,喝掉一半。然后问:“你和叶北周分手的真正原因?”
夏时沉默一瞬,仰头喝酒。
“那个男人是我认识的?”不然没必要对她隐瞒。
“你不认识。”
夏时不相信:“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林以蔓呲她,“喝第一口是给你面子,后面的姐不会再喝了。”
夏时:“……”
好吧。
她喝了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就听林以蔓又问到:“你是不是真的对叶北周没有一点感觉了?”
夏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叶北周了,但又弄不清楚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将剩下那一半喝完,缓了缓,抬眼看着林以蔓:“你打算什么时候交男朋友?”
“我刚分手,你不知道吗?”
我的老天爷,上帝佛祖玛利亚!
夏时瞪大眼睛,语言系统一时失效了。
林以蔓靠着沙发,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到你喝酒,不要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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