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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果然料事如神！陌玄真的使了秘术。”男子倚在墙边, 看着媚眼如丝的女子，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这只是开始不是么？”女子咯咯笑着, 头发也随之颤动着，连那头发丝都透着妖娆。

“娆姌, 你这么做值得么？”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娇笑的女子, 突然开口问道。

“那你为了报恩, 守着他几万年值得么？”娆姌转头看着他, 鬓间步摇轻微曳动, 细碎的光晕洒在她的脸上，美得让人心惊。

男子紧抿着唇，目光似是突然温柔下来, 他笑了笑：“我若是再不守着，他早就为那所谓的义父死了八百遍了。”一想到他为了自己的义父, 随时都能豁出性命的傻小子，他无奈地摇摇头, 站直了身子：“在外许久，我该回去看看了。”

“你还是不戴面具比较好看。”娆姌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我要你何用！”幽虺看着面前慌忙跪下请罪的长青，气得不停地喘着粗气。

“义父, 都是长青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长青看着幽虺铁青的脸色，心里不停地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大意, 就不会失了西北方的祭坛。那祭坛建了已有数千年，义父一向极为看重。唉，长青心中一叹，只要一想起三天两头就来放火的展豹几人，他就脑瓜仁疼得厉害。偏偏他们极为狡猾，从不在同一个地方放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放完就跑，从来不多做纠缠。

幽虺见眼前懊恼不已的长青，突然叹了口气，他仿佛透过那眉眼见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喜着金色衣衫，一举一动都华贵非凡的女子。他放柔了语气：“长青，你可知道那祭坛是做什么用的？”

长青一愣，那祭坛的事，义父从未提起过。有一次槐炀堂主提及祭坛，义父二话不说就把人打了出去，打那以后再未有人敢在义父面前提起祭坛。此次他竟主动说起，长青顿觉受宠若惊。

“那祭坛是打击陌玄最好的武器。”幽虺说着，笑得近乎发狂：“只要将那女人复活，他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女人？”长青不解，那妖王几万年来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开不了花的铁树一棵，最近才因为那涂山杳开了花。难不成他之前有别的女人？

幽虺一脸的意味深长：“没错，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

长青了然，深深一拜：“长青这就去带人重建祭坛！”

“要快！”幽虺似是累极，叮嘱了一句便挥挥手，让他退下。

长青边走边思索怎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祭坛重建，额头猝不及防撞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上。他反应过来猛然一惊，连连后退了数步，耳朵悄悄爬上一抹粉红。

傲旋盯着他那双可疑的红耳朵心里一笑，眼睛扬起一抹笑意：“你再用点力，或是头再硬一些，我这面具说不定就碎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长青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我再不回来，你就要被你义父扒皮吃肉了。”傲旋笑笑。

长青被他话中明显的袒护之意弄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我……我去替义父办事。”说罢也不看傲旋，转身就走了。

傲旋也不追，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你真的把面具撞坏了就好了，以身相许挺好的……

绮蓁躺在水晶床上翻来覆去，心中躁动不安，彻夜未眠。自从上次在凡间看到与父王正在拜堂的女子，她总是惴惴不安。那眉眼，她越想越觉得熟悉。

她“豁”地起身，往太子寝殿走去。

“现如今看本太子成了废人，就想着搭上景骐？你也不看看自己，残花败柳，他与本太子向来不和，还能捡我用剩下的？”景穆挑起女子的下巴，一脸玩味，目光中透着残忍：“啧啧，哭得梨花带雨的，本太子看着都心疼了……”

“太子殿下，看在霜雪尽心尽力服侍您两百余年的份上，饶了霜雪吧。”女子啜泣着，眼睛红红的，泪洒桃腮，整个人愈加楚楚动人：“霜雪发誓，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霜雪绝无怨言！”

“是么？”景穆眯着眼，审视着霜雪。她见他有写动摇，连忙答是，生怕迟疑一点，就错过活命的机会。

“唔，这样啊……”景穆突然笑了起来，霜雪见他目光阴沉，身子一抖，就听见他愉悦地说：“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来人啊！”

“太子殿下！”

“水牢中的各位士兵长久看管犯人，想必无聊得很。本太子做主，将霜雪赏给他们玩乐。”景穆阴测测地看向霜雪，目光似是有些不忍：“啧啧，可惜了这副好身子。”

“是。”侍卫拉扯着霜雪的手臂，粗鲁地将她拖了下去。

霜雪面色惨白，极力挣扎着，鬓发散乱，衣裙皱乱不堪：“太子殿下，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太子殿下！”

绮蓁刚一走到门口，就看见霜雪凄厉哀求的场景。

霜雪苦苦挣扎哀求，见景穆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她内心绝望，嗤笑咒骂起来：“景穆你个废物！你没有一丝一毫像个男人！我跟五皇子几晚都要比跟你几百年来得快活！哈哈哈哈……”她双眸凝着血丝，笑得癫狂。

绮蓁看着景穆脸色越来越黑，整个人阴翳得可怕，她怒斥道：“还不将人拖下去！废物！”

侍卫连忙堵上霜雪的嘴，将人打晕，拖了下去。

待他走远后，绮蓁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景穆看她小心的脸色，心中一哂，连妹妹都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废物么？

“蓁蓁找我可有何事？”

见他神色恢复如常，绮蓁松了一口气：“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与父王拜堂成亲的那个凡人女子？”

景穆听她提及此人，讥讽地笑了笑：“那女子再低贱又如何？他不还是为了那贱人与母后争吵了数万年，害得母后郁郁而终？”

“数万年？那只是个凡人啊……”绮蓁闻言一愣。

景穆起身：“跟我来！”绮蓁想了想，跟了上去。

绮蓁跟着景穆，兜兜转转来到东海之滨，她大惊失色，慌忙拉住景穆德手臂：“这可是禁地啊！若是被父王知道了，是要被逐出龙族的啊！”

景穆满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无妨！”说着手上捻了个诀，只见水幕缓缓向两侧分开，他拉着绮蓁，两人双双进入结界。

她疑惑地看向景穆，他看出了绮蓁面上的疑虑，自嘲地笑笑：“你可还记得咱们母后去世那日，父王连面都没露？”他拧着眉毛：“后来他回来了，整个人醉熏熏的。”

“我记得，难道不是父王因母后过世，悲恸异常么？”

“悲恸异常？呵呵，真是讽刺啊！我那日看到父王身上有不属于东海的水草，心中好奇父王那几日到底去了哪里。后来我在这找到了那种水草，你猜这水草叫什么？”景穆讥笑：“这水草叫念伊人。我暗暗跟了父王好久，终于让我知道了进这结界的方法。”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绮蓁，绮蓁头皮一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景穆走到左侧，熟练地拉开暗格，摸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结界内瞬间亮了起来。

那，那是……绮蓁看见墙上挂着的画像目瞪口呆。

“如何？那凡人女子是不是跟这画像上的人很像？”景穆呵呵笑着，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难以捉摸。

画上的女子清丽绝俗，双目清澈的好似一汪清水。美目流盼，肌肤如玉，气质清雅动人，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冰清灵动得仿佛产生一丁点不该有的心思都是对她的亵渎。

“哥哥，她到底是谁？”绮蓁急急地问。

“我自知道她的存在后，就向舅舅打探过。”他说着，目光有些许鄙夷：“父王年轻的时候，在外历练遇见一条受伤的蛟。故事俗套得很，那蛟伤好以后，为了报恩，化成人形，自荐枕席。啧啧，下贱的蛟类，做出的事也真是下贱。我们那多情的父王与她朝夕相处，一颗心都掏给了她。”

“那后来呢？”

“后来父王要娶那条蛟为妻。族中长辈因她出身低贱，坚决制止。过了不久，她不知怎么就死了。再后来父王娶了母后……”景穆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父王与她还生了个儿子呢！”

绮蓁闻言一惊：“哥哥可知道他在哪？万一父王……”

“蓁蓁不必担心，父王在娶了母后以后，过了不久就将他逐出龙族。他没有继位的资格。”说罢他讥讽地笑了笑：“可能过不了多久，我这太子之位也要拱手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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