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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秋千是个大工程，程音不想总来何家，正想拒绝，被二婶夺过话来。

“最近生意忙，过两天大哥要出差，你妈的病听说有点起色，需要定期去医院复查，大哥不得闲，只能谁有时间谁带她去了。”

“二婶，”程音听出弦外之音，笑了笑，“您放心，加班加点我也会尽快把秋千做出来。”

一路堵了三个红灯，何聿扬等得心浮气躁，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看见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二婶一个人，电视里放着一部老电影，声音开得很低，二婶正对着灯光涂指甲，血红的颜色漆在指甲上，他是真没瞧出哪里好看。

“哟，我们家小少爷回来了。”二婶是当真把何聿扬当成亲儿子疼，吹了吹指甲，赶紧起身，“吃饭了吗？我让陈嫂给你炒两个菜。”

“不用了二婶，”何聿扬的眼睛四下里转了转，刚才的烦躁感更强烈，“我在言哥那里吃过了，闲得没事儿干，过来透透风。”

何聿扬眼神利得很，话音刚落，他透过西边的那扇窗，远远看到园子深处亮着一星灯火，不禁诧异：“二婶，都这个点儿了，园子里谁在忙活呢？”

二婶冷哼一声：“姓程的那个丫头片子，我让她给沐苒做个秋千。”

“二婶，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何聿扬眉头紧皱，“这些找工人来做就可以了，为难她干什么？”

“我哪为难……”

二婶忽然住了声，凝住目光，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他：“聿扬，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程音？”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

“没有？”二婶压低声音，“你今年二十五了，每回安排相亲你身上就跟揣了条泥鳅似的，五秒钟都坐不住，我和你二叔甚至还私底下合计过你是不是什么取向有点不对劲，正发愁怎么跟你爷爷那边解释，现在想想，你哪是取向有问题，明明是心里有鬼，每次见到程音你那双眼就哧溜放光，自从你嫌爷爷唠叨，搬出老宅后，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那个丫头一来，你就匆匆跟着来。”

“我没有。”他语气弱下来。

二婶愈发笃定心中的猜想：“何聿扬，二婶跟你说句掏心掏肺的话，我们从来不要求你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只要你喜欢，姑娘人又好，我们都没意见，但是程音不行。”

“唯独程音不行，你母亲临走前最挂记的就是你，她委曲求全是为了谁？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对得起你母亲吗？”

“二婶，”何聿扬突然像抽掉了筋骨，整个人颓下去，“二婶，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他喃喃重复：“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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