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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钟以言觉得好笑，“为什么会怕？能和她有福双至，也能与她风雨同舟。”

寂静片刻，掌声雷动。

卓伽川自嘲一笑，策划出这个事件，本以为会歇斯底里的那些人却都始终平静，好像他们笃定，这世间任何风雨都不能将他们撼动。

到最后，受不了的反而是他这个始作俑者。

看到网上肆无忌惮的谩骂，看到那些难听的字眼，听说还有人去打扰她的生活，卓伽川竟觉得难以喘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那时和程音打赌，赌他会不会后悔。

其实他早知道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他要博弈的人只是他自己，到最后，仍然是一败涂地。

“那个评估报告，我爸只是从学术角度做出来的，没有任何自私的念头，也没有从中谋取任何利益，”这些话陶南姜早就想跟他解释，“不过造成了后面的事故，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不管说什么也无法填补你所遭受过的伤痛，所以卓伽川，如果我陷入这样的境地能让你觉得欣慰，那我没有一点怨怼。”

其实因为这个报告，他们也从中得到了惩戒。

当时开发商买下那块地方后，要强拆盖别墅区，想让陶礼声教授带队设计，不知道那些居民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他们围堵开发商无果，于是堵到她家里来，敲打摔砸，整天破口大骂，还挂条幅贴纸条泼墨水。

陶礼声这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辞掉这个项目薪水丰厚的设计师工作，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帮那些人争取到了可观的赔偿，以作为补偿。

“卓伽川，你恨我是应该的，所有的报复我也全盘接受，”陶南姜站起来，把装有她亲手织的围巾的纸袋推到他面前，“互相伤害过的人无法真心做朋友，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好，”卓伽川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个字都吐得艰难，“我们以后，不再见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相见。

所有爱恨情仇的往事，一并留在了这里。

那就结束吧，卓伽川拨通一个号码：“小玖，你说得对，我舍不得。”

颜玖在电话那端沉默许久，随后问：“你哭了？”

卓伽川看向窗外，弯曲小道，碧蓝的天色，满树茂密的叶子，一切都是生意盎然的样子。

他才没有哭，卓伽川轻阖双眼，或许是岁月的风沙太猛烈了。

它席卷一切，连旧梦都不曾留下。

“我认输。”

颜玖松了口气，说：“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伽川，桑老师也不会希望看到你颓唐的样子，新的总会来，你要学会接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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