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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当时就明白了,杜钊也觉得养济院是个累赘,当初他们签了合同,用在养济院的药全部出厂价给她。
养济院用药数量大,全部是出厂价,意味着药厂把药运给她药厂还要赔钱。而药厂经过口碑发酵,可以说供不应求,多少军阀富商被这块肥肉吸引,杜钊肯定付出了大代价才保住药厂。
为了供应外界所需,能给养济院的药数量不多。可合同上标明给养济院的药不能被挪用,日渐增大的需求肯定会让杜钊为难。
这时候杜钊会想,如果把养济院并入慈善总会,两人的合同就会作废,养济院再想用药,就得和别人一个价钱买。
等于甩掉一个累赘,又增加一大笔利润,他当然乐见其成。
如果他真的想帮她,商会就不会是借口,商会要看青帮脸色,政府官员办事也要请青帮行个方便,养济院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一句话的事。
人果然是利益至上,迎春一点都不惊讶。
这场仗需要她自己打了。
迎春现在面临的敌人有许多,她找了《奇谈杂珍》记者,出钱让他们写一篇报道。
说某某夫人亲切会见养济院众人,决心把养济院并入慈善总会,从此妓女救治全由政府出钱。
这是个假消息,《奇谈杂珍》本来不敢登,迎春拿出慈善总会发给养济院的文件才让他们相信。
报纸消息登出一天,董先生帮忙,让《平城日报》转载了这则消息。
平城日报一转载,其余各大报纸纷纷转载。
“某某夫人慰问养济院众人”这则消息让一些胆大包天的小报起了心思。
编造某某夫人的花边新闻,夫人丈夫某官员的花边新闻,还有报纸质疑某某夫人丈夫风流花心,开养济院是否有建私人后宫的嫌疑。
还有的猜测更大胆,是否想接养济院建一个只接待政府官员的“酒池肉林”。
这年头文人不敢在报纸上直接批判军阀,批判政府倒是可以。
就算被抓进监牢,朋友学生老师们也会多方活动,逼迫警察局把人放出来。
进监牢走这么一遭,爱国文人的身份就没人质疑了。
所以说这时候的人胆小是真的,胆大也是真的。
迎春用笔名率先写了一篇文章指责政府官员包庇后院,公私不分,强夺财产,以及对养济院邪恶用处,其心可诛!
写文章附和的人有不少。
她还在报纸上给几位妇女界的名人写信,让她们“可怜可怜那些疾病缠身无家可归的女子”。养济院一旦被夺去,谁也不敢保证会被用作什么用途。
同时报纸上还登了妓女签名的万言书,会写字的写自己名字,不会写字的就按指印。
万言书写了具有代表性的妓女的悲惨经历和愿望,表达她们不想接受社会救济,愿意自给自足,亲手赚钱养活自己的决心。
她们已经改过自新,想堂堂正正的站起来,而不是依附政府财政,被当做社会寄生虫,浪费政府本应该用在百姓或军队身上的钱财。
万言书的发表让社会各界对妓女的观感好起来,妓女愿意自立自强也是好事。妓女也有为国贡献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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