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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南梦溪依然触动了。
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敲了一下,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甜蜜的云朵里,轻飘飘的。
裴翊之看她鼓起双颊露出甜甜的笑,用眼神细细的描绘一遍,松开撑在桌上的手绕到她身后,开始执行梅君婉给的任务。
“练过毛笔字吗?”他柔声问。
南梦溪笑意不减的回头:“练过。”
裴翊之心中有了数,握住南梦溪的手一起拿起毛笔到磨好的砚台上蘸了些墨,在大红色的彩纸上落下一点。
“对了。”南梦溪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当年你和官瑗,为什么会联姻?”
真的是因为集团吗?
裴翊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紧南梦溪的手挥洒自如的将福字写完,才道:“妈和你说了?”
“嗯。”南梦溪敛了敛眼睫,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
她微顿了顿,嗓子里五味杂陈:“是不是永远不会告诉我那些事。”
“是。”裴翊之承认的很干脆。
南梦溪心下一沉,嗫嚅着唇瓣想问为什么,又听到裴翊之在耳边说:“那段时间有很多肮脏的事情发生,说出来会污染你的耳朵,但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全都告诉你。”
语气十分郑重,不含任何的敷衍。
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南梦溪考虑,从把她放在心上的角度出发。
南梦溪听出这份饱含的深意,眼睫一掀,沉下去的一颗心嗖的回到胸口,扑通扑通跳出美妙的华尔兹。
“嗯。”她抿唇笑着应声,随即往上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脑袋后仰着靠紧裴翊之的肩头,“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想知道。”
这话落下的那刻,裴翊之周身的气息浓郁成一壶醇香的红茶,在文火上煨着。
他看着南梦溪姣好的侧脸,搁下毛笔抬起指尖轻抚她柔顺的发丝,缓缓开始讲述当年的事。
那会儿,有好几个野心勃勃的董事想趁着裴父过世的机会上位。
没想到裴翊之提前回国接管了集团,让他们失了最佳时机。
因此,他们联起手来在背地里使了不少下作手段。
而裴翊之新官上任,虽然雷厉风行的扔了三把火震慑董事会,又有梅君婉在平衡着集团内部的关系,但毕竟经验不足势单力薄,还没有能力清除那些老奸巨猾的董事。
就在双方周旋之际,官瑗得知具体情况,向裴翊之提出暂时联姻的对策,迷惑那些董事也能方便官家插手。
裴翊之没有理由拒绝,答应了官瑗,最后顺利的让集团渡过难关。
“是这样啊。”南梦溪暗自想了会儿,仰起脖子直视裴翊之,一字一顿的笃定道,“她喜欢你。”
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发小,也不可能搭上自己家去冒如此大的风险,而且还是用名义上的联姻这种方式。
除了喜欢,没有其他的解释。
裴翊之承认了:“以前是。”
南梦溪抿抿唇,呼吸不自觉的放慢:“那现在……?”
“现在不是了。”裴翊之低眸对上南梦溪隐含期待的目光,掌心下滑托住她的脸颊,“寿宴那次我已经处理好了。”
南梦溪笑眯了眼,深棕色的瞳眸里缀满粼粼的波光。
没过两秒,她收了笑意挑挑眉:“你怎么知道她真的不喜欢你了,说不定是口是心非。”
闻言,裴翊之反倒是笑了,清朗的笑声传遍书房的各个角落。
受到强力波及的门板小幅度震动了一下。
无人察觉。
因为南梦溪纳闷的在瞪眼:“有什么好笑的。”
裴翊之没再笑出声,唇边的笑弧稍稍加深:“我以为口是心非说的是你。”
南梦溪惊愕:“哈?”
裴翊之慢悠悠的解惑:“之前那次,我说你吃醋,你逃避了我的问题,这次,你借官瑗代指自己,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
南梦溪蒙圈。
这个逻辑?
裴翊之兀自得出结论:“综上所述,你想霸占我。”
“……”
沉默。
冗长的沉默。
满室寂静中,南梦溪搞清楚那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话,毫不留情的给了裴翊之一手肘:“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在这么想。”
裴翊之笑:“又口是心非了。”
他掰过南梦溪的脸,俯身和她鼻尖相触:“看来得治疗一下。”
南梦溪瞪圆了眼,抬手抵住的身前胸膛,想提醒他这里是书房不要乱来。下一刻,她的腰窝被大掌熟练的摁住,身体像是被点了穴道,软的没了骨头。
仅存的硬气致使她不向恶势力屈服,全力喊出来:“老流氓。”
门板再次震动了一下,幅度大了不少。
裴翊之一门心思扑在南梦溪身上,压根注意不到,提着怀里放肆的小姑娘放到桌上,进行家庭教育:“叫我什么?嗯?”
“老不正经。”估计是真的被激起了反骨,南梦溪又换了个词,“老东西!”
裴翊之低笑出声,头顶的灯光洒在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没有血色的冷白,勾勒的那笑容危险十足,仿佛随时会露出可怕的獠牙。
南梦溪没忍住的缩了下脖子。
嘴巴刚开了条缝,灼热气息将她所有的辩驳堵了回去。
微糙的舌头一下侵略而入,强势扫过牙关和腔壁,翻搅出渍渍的水声。
一阵阵的电流蹿入肌肤底下,沸腾了浑身的血液,犹如在一团大火中熊熊燃烧。
“嗯。”南梦溪闭着眼漏出一声低不可闻的碎音,晕乎乎的大脑支配没什么知觉的双手揪住掌下的布料。
书房的温度直线飙高。
气压急速上升,凝聚成一个透明的水球不断膨胀。
即将接近沸点的时候,突兀的拍门声乍然响起。
水球受到惊吓,提前爆破。
南梦溪唰的睁开眼,惊慌失措之下用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束缚,埋头窝进裴翊之怀里,细细喘着气。
裴翊之被打扰,脸色骤然黑沉,不悦的开口:“谁?”
简单的一个字,如利剑般穿透门板。
裴嘉祺打了个哆嗦,从暴躁的小狼狗变成了小绵羊,弱弱的改口:“服务员。”
“……”
“…………”
静了一会儿。
南梦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将屋内的凝重气氛打散。
裴翊之神色稍缓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射出去的声线依旧锐利:“什么事?”
裴嘉祺咽了咽口水,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楼下传来梅君婉的声音,赶紧转述:“开饭了。”
说完之后,裴嘉祺拔腿就跑,一溜烟没了人影,生怕被逮住教育。
南梦溪回了声“好”,用脚踢踢裴翊之,示意他挪开。
裴翊之纹丝不动。
南梦溪:“?”
“腿麻了。”
“……”
把某个睁眼说瞎话的老男人推开后。
南梦溪在一旁严肃着脸监督他写福字。
等任务完成,两人整理了书桌,关上房门下楼。
一家四口随意的在餐厅落座,吃起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
“来,多吃点。”梅君婉夹了块嫩豆腐,又夹了这个那个,“这些都是从原产地新鲜运过来的,对身体特别好。”
眼看着一座小山丘要堆起来,南梦溪赶紧盛了碗汤,送到梅君婉面前:“妈,你也喝。”
梅君婉笑的鱼尾纹跑了出来,收了筷子喝汤。
南梦溪拦截成功,暗暗的舒了口气,给裴翊之也盛了一碗。
缩回手时,被冷落的裴嘉祺柠檬精附体了:“服务的真周到。”
很轻的一句话,细若蚊蝇。
南梦溪坐在裴嘉祺旁边,借着距离优势一字不落的听到,盛了一碗放到他手边。
“干嘛?”裴嘉祺怪腔怪调道,“想贿赂我?”
南梦溪莫名想笑:“一碗汤就能贿赂你了?还真简单。”
裴嘉祺炸毛:“谁说的!”
裴翊之沉声警告:“好好吃饭。”
“……哦。”裴嘉祺蔫巴巴的低了分贝,口嫌体正直的端起碗喝汤。
梅君婉看了眼傻儿子,难得于心不忍的夹了块猪脚。
裴嘉祺不平衡了:“妈,我要吃肉。”
梅君婉高贵冷艳一瞥:“我忍痛割爱分你一块美容圣品,你还嫌弃上了。”
裴嘉祺小声嘀咕:“什么美容圣品,长得这么难看还没肉……”
南梦溪听到前面的部分,差点没忍住的笑了,低头吃了块豆腐才勉强压下去一点。
裴翊之看她忍的辛苦,盛了碗汤送到她嘴边:“喝一口。”
“嗯。”南梦溪咽下嘴里的豆腐,就着勺子喝热乎乎的汤。
梅君婉满意的点点头,视线一转发现傻儿子的嘴巴动个不停,高压扫射过去:“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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