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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的右边,是一座假山,或者说就是一片微型的山岭。两条弯曲的小路,翻山越岭,穿洞涉涧,便到了“山巅”。在“山巅”旁边,是一块近似于旧时出演戏剧的台子一样的不规则的平面,又像一块极为平整的,大约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坝子。这平整场地的边上,是一间木质结构的房子,师范大学经常在此搞书画展。每当周末的晚上,总有一些多才多艺的藏族彝族男生,提着双卡录音机,邀约上志同道合者,在坝子里又是唱又是跳,与对面的工会活动中心遥相呼应。那边是老革命的欢乐,这边是小青年的奔放。当工会活动中心已是人去楼空时,坝子里照旧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与中心广场的演出,电影广场的电影,体育场的休闲,以及各系在各自的区域里举行的活动,成为地震前师范大学最为突出的特点。而今,假山倒塌,坝子也裂成了高低不平的几大块,与倒塌的房子废墟杂在了一起。程琪伫立良久,禁不住一阵唏嘘。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越来越密,雨丝却越来越细,飘到程琪的脸上,几乎没有感觉。没有一丝风,教学区与中心广场之间的那片树林,静默得就像与世隔绝。地震前,程琪曾说,没有月光的晚上,这片树林就像一堆动物肚子里的下水,而皓月当空时,则像一群妖怪在玩耍或打架。同时,这片树林因为有好事好兴致的男女在其间幽会、做爱,被保卫处捉拿而受到留校察看的处分之后,反倒成了一块爱情的圣地。虽然管理人员常手持一根根特大号的手电筒,在树林里仔细搜索,但仍然浇不灭年青人的熊熊欲火。只是在一年前,分别有两个女生在此自杀,之后又有一宗在他处被杀、尸体却被抛在林中的案件发生,年青人才收了心思。
“进去看看?”某次,程琪见亚妮探头探脑地朝树林里张望,便建议道。
“里面死过人。”亚妮缩了缩脖子,做了个鬼脸。
“这正是这片林子的魅力所在。”程琪说。
“听说那具男尸就是在那棵桉树下发现的。”亚妮指着那棵高出树林几米的桉树说,“被捅了二十几刀哎,肠子都掉了一地,。”
“那案子到现在都没破。”程琪捏了捏亚妮的手,意思是你害怕什么,有我在,“那男的是哪儿人,也没查出来。”
亚妮抬头看了看那棵桉树,说:“学校怎么会想到种桉树,一点都不招人喜欢。”然后将目光移动到那男尸被发现的地方,“反正犯人跑不了,我相信。”
“要不,进去看看?”程琪很想看看女友在受到死亡的惊吓时,会是怎么一种表现。
亚妮调皮地咬了咬嘴唇,想了想,道:“进去就进去,怕什么!我还不信了,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们两个人都给杀了。走呀!”见程琪没动,就推了他一把。
树林里除了幽静,阴暗,有一股木菌、泥土和腐叶混合的气味之外。当程琪站在那个女生上吊的那棵树下时,恍惚间觉得那个脸色灰白,舌头吊出来老长,眼睛半睁半闭,双手僵直地下垂着的白衣女子,就是亚妮。他一惊,狠狠地捏了捏手,将亚妮捏得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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