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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几年之后,听闻乡间传说,说暗夜的河边有狐狸精出没。他们看见美艳的新娘点着幽幽绿光漫步河边,她手不执灯却有着火光相绕。好不可怕。
那夜。我与深桐相约河岸。
因为我们都明白那个传说的含义。
那是时迁在召唤我们。
这是时隔三年之后的相遇。我们再见她时,她已是美艳的妇人。白衣脱去,身着红衣。萤火之光在她的发间耳畔,映出她红润的面孔。
她叫我们:“清远。深桐。”
我未哭。深桐也没有激烈的心境。我们走到一起,我替她摘下头顶的光,然后打开笼子,放逐那星光点点。深桐亦不语,只是看着多年前曾经蛮横倔强的少女。他深知她如今也如那般倔强。
某一瞬,我嗅见空气里辗转而来的两股熟悉的气息,他们又一次散发着浓烈的芬芳,然而此次,却忽然暗暗纠葛在一起。
然而她并不解释。时迁的话语那样清晰细微,亦是平常语气,仿佛不过是希望我们摘一朵花般轻易。
“我希望你们帮我,我要杀一个人。”
着红衣的时迁道。
这是劝告不住的。无论时迁,或者过往。尘封之事终于向我们展开。
原来出走的那夜,在我睡去之后,时迁听见了母亲的召唤。她一个人往路之尽头走去,却在某一处岔道上,看见了寒森森的尸骨。
“我知那是我的母亲。”时迁道,“她的灵魂告诉我一切,嘱咐我为她复仇。于是我嫁入了仇家身边。这样过去了三年。如今终于到了时间。”
夜晚的河水凉意袭人。
“那是我多年来寻觅的彼岸。原来彼岸存在,而母亲尚未抵达。于是才会留下我在这一方土壤上独自成长。”时迁轻描淡写道,“你可明白吗?我一直不知为什么只有我独自活在这世上,为何母亲去了彼岸留下了我。可,原因竟是这样。”
然而深桐仿佛并不意外。
“你这样下去,也没有尽头的。”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多年前你就不答应。”时迁话锋凌厉,“我的仇家不正是你的亲人吗?你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才待我那样好吧。”
我抬起头来。
这个故事,其实深桐早已告诉过我。时迁亦告诉过我。
他们彼此告诉我一半,乡间流传着其余的部分,但是我却未曾将一切拼凑成章。深桐的故事之中,有位恋上有妇之夫的少女,最后为了彼此之间的恋情而选择了自我放逐。然而这位少女,竟是时迁故事里被逼死在路沿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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