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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她,你需要一具什么样的身子?
她说,永不腐朽之身。我渴望永生。我要以永生来寻找不灭的幸福。
他说,我愿意为你试试。
羽极将她藏在自家。因为父母已故,自己又沉默少语,基本无人来访。仃伶以腐朽的身体在家中存活。她时常自言自语讲叙故事。她说她从隔镇的浓雾山谷过来,随风飘逝,终而有一天停在他门前。她遇见了那些美丽的偶人。那是她如今所有的希望。
她的肉体在一天天腐化,灵魂却不灭。
羽极不害怕她。他看着她日渐表露的骨骼,森森白色从血肉里凸显出来,洁白如他日夜拨弄的木肢。他熟悉她身体的一切构造。如同熟悉他所创造的每一具偶人。她不小心曝露出来的拐曲与相联,印证出他多年来的学习是如此纯熟精湛。脉络也竟这样细致动人,令羽极迷失在人类无瑕的躯壳里。
她仍旧讲她的故事。
她在生前是大户人家的儿女,与所爱之人青梅竹马长大。却因为一次考验而永远错别。她当初那样小,不晓得这考验的后果却让她被诅咒与为冤魂所噬,成了不人不鬼的魄。她舍不得她的肉身,因而带着这早已死去的残肉在尘世漂泊。
羽极在暗夜将几炷灯芯拨拢。微弱的火光稍稍亮些。他回头看一眼少女。她坐在角落收集着生之气味,然而整个身子向着死亡的深渊坠落下去。这场面如画卷般动人。半身腐化的少女在黑暗里大口呼吸,然而空气正在一点点掠夺她残留的身躯。
他问她,那你所爱之人呢?
她在黑暗里发出“咝咝”的嘘声。仿佛在嘲弄自己的过往。她眼睛张开来,是璀璨的灰。蒙蒙一片,却有着奇异的亮点。她笑着。他早已远走他乡。我带走了除他以外所有的村人。他不得不因此而流浪。我带走了他的父亲、我的父亲,一切悲怆的始作俑者。我厌倦他们在世时沉默寡言的面孔。表面上那样不相信语言的魔力,却又要不住把玩流言。——而我却是这流言的牺牲品。
他的油灯之火如他内心那般摇曳不止。
他问她,你爱他才放走他?
她说,是。
他沉默一会,问,等你有了永生之躯之后,是要去找他?
她仍然不肯隐瞒。是。我仍然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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