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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们紧张地退开。
但他却始终觉得,那只是一张轻薄的魂魄。像是他们捉住的那个幼小的少女。她如此可爱,亦那样可怜。她的人生刚刚开始便已结束。而她的魂魄刚刚遇见希望却被焚烧成灰烬。他此刻仍然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表皮腐朽破败,他可再做一张。
只要她仍旧存在。
可族人却在他抱以侥幸之心时,抬出了那副洁白幼小的骨架。
人偶师闭上眼。
他坐在女子生起的火堆前,索取零星的温暖。他的右手紧紧抱住怀中的偶人。雪肤黑发的偶人。偶人闭着眼。她大约也正听着这故事,想落泪,却不知如何落泪。她的灵魂在多年前那个夜晚消散成空。最后几缕漂泊的魂魄,被羽极以身体护住。一同护住的,还有她的一根指节。
幼小的骨节,有着炭灰色的污痕。
大火烧光了她的魂魄与尸骨,亦将羽极所有的偶人焚烧成木灰。在他从烈火之中苏醒时,唯一能救下的,只是她的一节指骨,几缕灵魂。还有他为她的身子所预备的那一颗绝美的偶人头颅。
在往后,羽极将她的灵魂附着在这头颅之中。但他被烧伤的手再也无法打磨出偶人光洁的身躯。从此,她带着一颗美丽的头,与一身黑袍,孱弱地栖息在他怀中。而那黑袍之下的、她的身躯,不过是一截腐木。
人偶师紧紧搂着他的偶人。害怕她有半点风寒。他问那个坐在悬崖边悼念友人的女子,你叫什么,你那只墨绿色的袋子是何人所有?女子微笑着回过头来,问他,你也认识这袋子的主人吗?他是我爱的人。可他早已死去。
人偶师感到怀中的仃伶猛然一颤。
他赶忙问道,他已经死了?
女子说。是的。在我的家乡。他死于村人的盲目与无知。于是我背负着他的一切开始流浪,想以他的方式,将他的生命进行下去。为我自己。亦为我的家乡赎罪。
他们怀着各自的故事在悬崖边睡去。比邻最危险的海洋,听着浪涛睡去。女子在那一夜想起多年前牵她手看海潮祭的男子。她一生都将为他漂泊。她想着,终而沉沉睡去。她在迷蒙之间听见人偶师在说话。
他说。我终于带你找到了他。
她又听见一个女子单薄纤细的嗓音,在轻柔地问着,羽极,我心愿已了。他早已不是我的期盼。我有些冷。你能抱紧我吗?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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