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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孝期,不好大肆庆祝, 除夕夜宫内没有燃放烟花爆竹, 没有丝竹管弦,显得有点儿冷清。
且万碧也没什么心思,一来朱祁睿还在大西北挨冻喝风, 万碧想想就心疼;二来么, 万碧看着从保和殿回来就神不守舍的女儿——小丫头难道是春心萌动?
“含山和张信之前认识?”
朱嗣炯笑道, “认识倒不至于, 印象深刻罢了,含山上次在御书房闹笑话,当时捧着肚子笑得快断气的就是张信。”
“哼,我猜他是故意引含山注意,狡诈!今天他为何去保和殿?永嘉备选夫婿中可没他的名字!”
“是我叫他去的,他功夫是同辈人中最好的,我本想让他和那几人比划两下,结果被含山撞了个七荤八素, 我也没考较成。”
万碧听他的意思, 似乎对张信颇有好感,遂狐疑地看着他, “你别不是看上他了罢——林嫔一心想让永嘉当世子夫人,若是含山再往国公府掺一脚,可会更乱。”
“我已将英国公世子的名字划掉了——倒不是全为含山,英国公世子一脸的不乐意,永嘉是郡主, 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万碧越听越不对劲,“我可不愿含山去趟英国公府那滩浑水。”
朱嗣炯笑她杞人忧天,“含山身份高贵,深得你我宠爱,无论嫁到谁家,都得当祖宗敬着。”
“相敬如宾自然不错,但相知相爱相守更可贵,含山从小被咱们保护得太好,性子纯真,不懂人心险恶,张信那人我看着不是善茬,心思深沉,我是真怕她吃亏。”
“别说八字没一撇,就是有撇又捺,我倒看张信不错,无依无靠能在英国公府那个狼窝活下来,差事又干得极好——有几分真本事。”
“我是宁肯女婿有心计有手段,也不愿是只靠天家吃饭的窝囊废。”他拍拍爱妻,“说这些太早,关键还要看含山,她若喜欢,你我都拦不住。”
万碧不以为然,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张信靠近女儿!
与宫里的冷清不同,英国公府的除夕之夜过得非常热闹。
张家嫡枝旁支数百号人齐聚国公府,数十桌将偌大的花厅占得满满的,临近子时,气氛最是热烈,有的吆五喝六,有的交头接耳,有的说笑打诨,笑闹声几乎将房顶掀开。
张信提着酒壶正挨桌敬酒,被世子一把揪住,强拉到厅外,“大哥,又有棘手的事?”
世子满口喷着酒气,醉眼迷离,斜瞪着他说,“听说你下午撞见了含山公主?”
张信眼神微闪,大大方方承认,“是,她一头撞在我身上,那么多宫女太监都看见了。”
“我可警告你,不许肖想她,本世子要娶她,呵,神仙妃子生得闺女……肯定差不了!”世子打了个酒嗝,“你宫内行走方便,先前让你寻机会探她消息,可不是让你打她的主意。”
张信垂下眼眸,遮住万千思绪,“我自然不敢打她主意,打也没用——我和大哥说过,公主喜欢的是苏翎。”
“切!不知哪来的狗杂种,也配和我比?”世子讥笑数声,继而幸灾乐祸说道,“喜欢也没用,他回不来啦!”
张信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变得深不可测,咯咯一笑道,“大哥真是说笑话,他和大殿下在西北军历练,过年当然回不来。”
“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世子揽着他脖子蹲下来,神神秘秘说,“他和大殿下都死了,死在北羌人手里!”
张信头“嗡”地一声涨得老大,强压着心头慌乱,一手紧攥着,另一手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坐倒,声音有些发虚,“大哥,话不能乱说,这可是杀头之罪。”
“看你吓得!没影儿的事我会乱说?此事准确无误,军报已在路上,不日则到。我爹虽不在军中任职,但祖父留下的人手还在,走密信比朝廷速度还快!若不是看你办事还算尽心,我才不和你说。”
“当今只这一子……”
“从宗室里过继呗,这有什么?”
看着世子满不在乎的模样,张信想笑,不知怎地却笑不出来,连一句附和的话也说不出,眼前突兀地浮现出含山的面孔。
小丫头总是在笑,若是知道嫡亲大哥和心上人都送了性命,会伤心成什么样?会不会再也不笑了?
怎么会想到她?张信用力掐了下虎口,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我们要不要早做打算?”
世子咋咋嘴,“操那心干嘛?反正谁当皇帝,我英国公府都是勋贵里的头一份!”
“是,是,大哥,走,回去喝酒!”
初二这日,成团成块纷飞的大雪终于停了,京城街上已积了尺厚的雪,在冬阳的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芒。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驿使策马疾驰而过,卷起满天雪尘,路人顶着一头雪,纳罕道,“难道有战乱?还是哪个地方又遭灾了?”
“都不是!”有人故作高深,“是皇长子薨啦,被北羌杀死了!”
“你怎知道?怕不是胡说吧?”
“嘿,你还别不信!我二大爷的侄子在兵部当差,他亲口跟我说的。”
“嚯,这京城的天儿说不得又要变了,刚过几年安稳日子啊,又开始了……”
太阙宫琼楼玉宇,银装素裹中,一片冰雪世界。
殿外的内侍们轻轻扫着雪,尽量不弄出动静来,生怕扰了殿内那位。
朱嗣炯坐在龙椅上,捧着那个奏折,真想揭开火漆封头,看看里面到底写的是不是睿儿战死的噩耗,却抖着手不敢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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