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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下,回头看她:“为什么这样问?”
芷荞看着她,看着他漂亮的面孔,温和的神情,总觉得他活得太累了。
就像她在这个家里一样,哪怕顾惜晚对她再好,她也心知肚明,不得不谨小慎微。
那一刻,忽然很能感同身受。
“你很辛苦,都不能做自己。”
女孩天真稚气的话把他逗乐了,他看着她,看她笃定认真的模样,笑了。
他戳一下她的脑袋,哼笑:“我自己?你很了解我吗?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小丫头片子,别老是装大人。”
“我没有。”她弱弱反驳。
“没有吗?”
他的声音也是这样磁性,低沉清冽,尾音上扬。让人一听到,脑海里就浮现出他含笑的模样。
太温柔的人,时刻都像戴着面具。
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情。
芷荞说:“如果我是你亲妹妹,你就不会这样对我了吧?”这么客气,呵护备至,不像白靳,老是对她凶巴巴的。
可其实,她觉得那才是真正对待亲近之人该有的模样。
可她忘了,白谦慎不是白靳。
他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我以前,也有一个妹妹。”半晌,白谦慎说。
芷荞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不由讶然:“那现在呢?她人在哪儿?”
白谦慎沉吟一下,缓缓道:“死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他像是在说跟他完全没关系的事情。芷荞的心,却好似被一根弦给牵了一下,有点疼。
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
后来,她也不再问了。看上去再强势的人,都有不愿被人提起的往事。
半晌,他说:“这些年,你也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
芷荞有些忐忑的模样。
“是吗?”
白谦慎看她这模样,轻笑:“我又不是老虎,你这么怕我做什么?阿靳对你那么差,你不都一点儿不怕他?”
她没多想,脱口而出:“那怎么能一样?”
白谦慎心里微震,长久望着她。
十八岁的少女,头发乌黑,眸子清亮,低眉敛目地垂着头,是一种温婉的弧度。她很瘦,穿着鞋口很低的白球鞋。
就连鞋口,露出的那截脚踝,也是细细白白的。
精致易碎。
月色里,美得如梦似幻。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阿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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