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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还是觉得有点不安，但是蒋波侧过身来，已经替她把安全带系上。

清晨的薄雾在中午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尽，露出江心一座小亭，长堤横跨了江面，连接着两岸，深冬的江面有金色碎光粼粼闪烁，美得像是唐时的一句诗。两人走到江边，江风拂面，娓娓颤了一下，一件风衣落在她两肩。

她回头，而蒋波只穿了一件高领深色毛衣，她忙要拂下来还给他。蒋波道：“我热。”

娓娓两手张开，撑在铁围栏上，托腮对着江面发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抿着嘴笑了起来。

她朝着蒋波的右脸侧有个浅浅的梨窝，只要那个梨窝一出现，蒋波就知道她在笑。

可他自己也笑了，却还要来问娓娓：“你笑什么呢？”

“小叔叔，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约会？”她用食指抠着铁扶栏上一块铁锈，其实是好奇的，才接着问，“我还不知道，小叔叔跟人约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蒋波轻笑：“现在知道了吗？”

娓娓转过脸来，双颊被风吹得素白，只剩一对眸子如点漆，目光深深地看着来人，简直能够望到对方心里去。她低声问：“小叔叔，我们是在约会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算吗？

关键是，他配吗？

四年前他不敢，四年后他不配。

娓娓心里有暗潮涌动，这世间的感情没有一个人能够善始善终，而她只剩一腔孤勇，去搏这一秒钟的情动。

他曾说她太小，怕自己太老，现在终于，他们都已变老。世上多少人盼望着青春永驻，而她在十几岁时就期望有一种药，能够让她一夜衰老至三十。

她望向蒋波的眼有水意滚动：“小叔叔，如果四年后的娓娓站在你面前，重新问你四年前的那个问题，她会不会得到一样的答案？”

蒋波把披在她身上的风衣领子竖起来，遮住她的长颈，她后知后觉地才觉出了冷来。

她的脸在他掌心发烫，烫得他心内酸软不成样，他爱得起她吗？

蒋波看着她问：“娓娓，你有想过吗？你只是因为依赖我，还是因为喜欢我，依赖跟爱情，差得还是很多的。”

“现在我照顾你、呵护你，可以不计回报，因为我们的关系永远只能到这里，可是你一旦跟我在一起，你会发现我跟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我会变得自私、多疑，我想要从你身上索取，我会忍不住去翻你的隐私，我会嫉恨一切跟你交往甚密的男性……如果我爱上你，我会想要占有你，我会变得疯狂，你会变得绝望……”

他为她描绘婚姻的可怕画卷，可是真实的相处中，他从没有控制过沈倩，他们从交往到最后离异，都是在一种和平的氛围中进行。

为什么，偏偏要对娓娓这么苛刻？

就因为她爱了他十几年吗？

娓娓仰起脸来，她还能低到哪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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