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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朱虹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是二十分钟前，打电话要过来接她的男人。

他有了情绪、表情，还有愤怒。

她拽着他衬衫袖子一角，努力不让自己发抖的声音泄露了内心的恐惧，强笑道：“走吧，真是越逛越没劲，没什么好买的。”

丁宜早已回过头，不再看这对狗男女一眼，慢条斯理地继续跟晏若闲话家常：“我就说倪安海太心急，你们认识二十多年，现在都同居了，这不跟小两口过日子一样，还着急要办婚礼。”丁宜越想越不对劲，把婚纱一收，搂在怀中，问得特别大声，“晏若，你不会是怀孕了吧？你看你都胖了。”

她竟然说自己胖！

晏若紧张地瞥了镜子一眼，提着裙摆侧身看了看在镜中的倒影：她真的胖得这么明显吗？

镜中女子双颊殷红，面若桃花，眼若春水，欲语还休地回望着自己，那是准新娘才有的甜蜜表情。

意外的，跟镜子外的蒋朝余四目相交，她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他胸口一起一伏，他何必掩饰他的愤怒，他就是个乡巴佬出身，伪装高贵优雅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他看着她，那一眼难以详述，夹杂着怨和怒。

朱虹半推半拉，连哄带骗，才勉强拽着他往外走。

才刚刚下楼梯，丁宜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晏若！”

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的衬衫袖口被一股微乎其微的力量拉扯住，他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他继续往下走。

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停住了他的脚步，在朱虹忽然失色的注视中。

他回过头，果然是她，站在他身后高出一级的楼梯上。

他太高了，就算这样仍让她生出一种自己正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错觉。

她比了一个生僻的手势。

朱虹看不懂，他看得懂。

——把珍珠还给我！

“我没见过。”他不去争夺他无辜的衣袖，而是漠然地开口，冷淡地否认。

——庄阿姨说你回过老宅！

“我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珍珠是我妈妈的。

她就像个小孩子，在一个更大的孩子面前气势汹汹地护卫着自己的玩具。

“我没见过，更没拿过。”他的语气几乎称得上冷漠，神情没有一丝波澜，不留痕迹地从她眉眼间掠过。

她生起气来，拧着秀气的眉，发现对方蛮不讲理，做派似流氓，而且很野蛮，能这样眼不眨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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