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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慎独。”虚云不咸不淡地说道。

林柔嘉快要被气晕过去，敢情她后面说了那么一长串，虚云就只听到了“反正他们又不知道”。

“你又不是君子。”

虚云摇摇头，说道：“君子指品德高尚之人”。

“那我就到处宣扬你偷看我洗澡，看你还怎么当你的君子。”

虚云侧了侧身，似乎转身欲走，终究还是止住了脚步，话语之间更添了几份疏离：“公主慎言。”

“我慎言什么？周朝的女子，不像前朝那般可怜，被三从四德所束缚。我说的不过是大家一同玩完，你以为我不敢说吗？有句话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你能奈我何？”

虚云摇头叹气，似乎觉得林柔嘉十分不可理喻。

林柔嘉说这话，不过是逗逗虚云，反正四下无人，她以前又放肆惯了，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虚云还是没有松口，甚至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这人难道和那庙里供奉的菩萨一样，都是用泥捏成的不成？人的七情六欲，难道真的能全都斩断吗？

“你真的不陪我去，你不怕我传扬出去？到时候你说不定不仅名声扫地，还要人人喊打。”

“我不惧。”

“那你回去和你师父复命吧，说我参观完了，再去做今天的功课，明天你们做功课的时候，我要去看看。当然，下山这件事还没完呢，我总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带我下山去玩。”

“方才……”

“是的，刚才我说了我不去，但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林柔嘉冷哼道，说罢，她向自己的院中走去，“我倒要看看，你念经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这副表情。”

没想到，还真是。

林柔嘉听着诵经声，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没什么佛缘，她甚至没有感受到心情放松，感受到灵魂被净化，只是觉得这声音虽不大，也并不十分嘈杂，却算不上有多悦耳。

尤其是虚云，他打水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他两年前第一次在溪边看见他的时候，他是这副神态，后来又在溪边见面，他仍旧是这副神态。

没想到念经的时候，他仍旧是那副冷淡又有些疏离的样子。

他大概生来就是这个模样吧，林柔嘉想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还不会走，不会喊大人的名字，平日里不哭也不闹，就那样坐着板着一张脸孔，神情疏离又冷淡，说他像个小大人吧，也不像，毕竟大人里也没有成日里都是那副表情的。

林柔嘉想着虚云小时候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她把声音压得极低，绝对不会打扰僧人们念经，正因如此，反倒每笑一下都像是偷偷占了便宜。

看着虚云那线条极为干净利落的侧脸，他小时候的相貌也是极为好想象的。

不过是两个字——好看。

他们跟随老方丈做完了功课，对坐着施礼。方丈唤虚云过去，林柔嘉就看着虚云的眸子里那原本还算得上温和的光渐渐的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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