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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步朝宫殿中走去, 重新站在门外, 沈意听到国王一声怒斥:“孽子!”
国王压低了声音, 语气中满是厌恶:“你自出生起便给龟兹带来无数灾难,如今终于能把你嫁出去, 你竟然违抗父命, 私自拒绝了?!”
“违抗父命?”姜夔冷冷道,“你根本不是我的父亲, 你甚至不是一个活人,而不过是死物罢了, 竟还妄想控制我?”
国王大怒:“你疯了!”
“我没有。”姜夔轻笑一声, 声音尖锐,“你们全都是行尸走肉, 全都是死物……放眼望去,目光所至,全都是。”
她喃喃道:“只有我活着。”
沈意和秦越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秦越甚至笑了起来:“有意思。”
而那侍卫异常难堪:“我们公主脑子有点小问题, 让王子见笑了。”
秦越打量他一眼,在他胸前看到了一枚宝光四射的徽章, 法宝的灵力从其中不断涌出来。
秦越于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妨,你退下吧。”
那侍卫退下了, 秦越整了整袖子, 伸手猛地推开了殿门,笑道:“这是怎么了?”
沈意跟着他走进去,看到殿内依旧是一片狼藉, 姜夔被国王推在墙上,喉咙被他死死掐着。她脸色苍白而平静,甚而带着微微的嘲讽。
国王回过头来看到他们,强笑道:“无事,只是姜夔不太听话,我教训一下她罢了。”
他手上金色的扳指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上面的黑曜石流动着夜色一般的光泽。
秦越目光在那扳指上停留一瞬,这才道:“这不关她的事,是我不愿意娶她。”
国王望着他:“王子若不愿意娶她,留她在身边做个侍女也行。”
秦越微微挑眉:“她可是尊贵的公主。”
“是受诅咒的公主。”国王叹着气纠正道,“实不相瞒,我生养她这么多年,已经受够了,只想远远把她打发走,此生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秦越沉吟着没说话,姜夔淡淡道:“何必强人所难,你不愿看见我,杀了我便是。”
她面色终于不再平静,流露出尖锐的光芒来:“活在一群怪物中间,不如一死了之。”
国王听她几次三番胡言乱语,面目终于狰狞起来:“怪物?到底谁才是怪物?”
他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子划开了姜夔的小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沈意不由得一愣: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国王冷笑道:“你才是怪物,姜夔。看看你丑陋的脸,看看你黑色的血——为什么你不相信是自己错了呢?”
姜夔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小臂,任黑色的血流了满地,默然不语。
秦越左右看看,颇有些踌躇,低声问沈意:“这下怎么办?”
沈意抿了抿嘴角,走到国王和姜夔面前,拿出帕子为姜夔止住血。
他触摸到姜夔的皮肤,那是一片森冷,毫无人类的温度。
但是沈意知道这是正常的——蛇面公主姜夔,她本就不是人类,只是玄渊剑的剑灵而已啊。
她和伏影是类似的,都是依托一把剑而生,只不过伏影是被封入剑中,而姜夔生来便是剑灵。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姜夔身为剑灵,居然产生了人类的意识。
她察觉到这是一个非人的世界,觉得只有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可她……也不是啊。
沈意望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最终他道:“大家都冷静一下吧,国王陛下,请松开手。”
“不行!”国王冷冷道,“我再忍不了这女人了——我今日非杀了她不可!”
他神色偏执,显然是长久的怒气爆发出来,此时已然是不管不顾了。
沈意微微蹙眉,秦越悄悄上前,一把钳制住国王双臂:“唉有话好好说嘛。”
国王手上扳指一亮,只见他突然生出巨大的力气,一把睁开了秦越的束缚,便要扑向姜夔!
秦越神色一冷,手腕翻转间卡住国王的脖子:“住手!”
国王鹰隼般狭长的眸子盯着他:“怎么,王子要对我出手吗?”
秦越笑了笑:“你以为我不敢吗?”
“王子大可出手,”国王冷然道,“等待你的必是我龟兹的大军!”
秦越望他半晌:“哦。”
然后他猛地给了国王一肘子,国王顿时昏迷过去,扑通一声倒下了。
沈意睁大眼睛:“秦越!”
而姜夔尚未反应过来,神色有些茫然。
“嘘,”秦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烦人的要死,杀了算了。”
“杀、杀了?”沈意扶额,“这样不太好吧?”
“反正又不是真人。”秦越迟疑了下,“他不是真人吧?”
姜夔眸子动了动,没说话。
沈意想了想,伸手轻轻摘下了国王手上的扳指,刹那间有一声轻响,只见国王的身体如烟雾般散去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姜夔望着这场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竟然真的是这样……”
沈意端详着手上的扳指,那黑曜石光芒轮转,如巨兽的眼睛。
沈意莫名有一种被注视着的错觉,恍惚间回过神来,把扳指交给秦越:“扔了吧。”
秦越奇怪:“你不要吗?好歹是个法宝。”
沈意迟疑了下,秦越耸耸肩,接了过去,一把把扳指扔出窗外,那金色在空中一闪,消失在沈意的视线中。
他回过神来,正望进姜夔失神的眸子,姜夔默默和他对视一眼,撇开了视线。
她把剑放在地上,轻轻往两人的方向一推。
“拿走吧。”姜夔淡淡道,“看来不用等三日后了。”
她的手指刚离开玄渊剑,下一秒,只见她脸上的蛇纹一点点蔓延开来,覆盖住了整张脸,并且还望脖子上延伸而去。
望见沈意惊讶的眼神,姜夔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脸:“我生而受到诅咒。诅咒说,玄渊剑离开我一刻,我便会长出一点蛇纹。而当蛇纹遍布全身之时,便是我灰飞烟灭的时候。”
“不过没关系,”她淡淡道,“我早已厌倦了这个世界。”
沈意安慰道:“你不会死的,只是会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世上。”
姜夔笑了:“孤魂野鬼吗?”
沈意摇摇头:“当然不是。”
姜夔大概是只把这当做苍白的安慰,轻笑道:“拿着玄渊剑,走吧。”
她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到露台上,层层帷幕遮住了她的身影。
沈意默默注视着她,心下有些不安。而秦越伸手拿起玄渊剑,不断打量着:“这就拿到了?可是秘境也没被破解啊。”
四下里安静一片,而两人依旧身处沙漠皇宫之中,并没有回到秘境外。
沈意思索着:“可能要等到姜夔回到剑中?”
秦越瞥了眼空空的露台,小声道:“那得等多久?我们时间很紧啊,趁着摇光还没醒,得赶紧把秘境破解了毁掉。”
“应该不要多久吧,”沈意迟疑,“着急也没用,只能等了。”
秦越一摊手,两人离开了姜夔的宫殿,回到了王子殿中。
这宫殿明亮而豪华,空气中浮动着淡淡花香,把姜夔带给人的伤感忧郁一扫而空。
此时夕阳斜照,遥遥大漠泛着灿烂的金光,天幕的另一边现出一个隐约的月牙来。
凉风吹拂中,秦越直接瘫在大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伸手拔剑出鞘,仔细地打量着:“这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沈意瞥他一眼:“你原来那把剑呢?”
秦越目光一顿,支吾着要开口,沈意自顾朝他伸出手:“给我。”
秦越咳了一声:“哪有给了人还收回去的道理……”
“给我看看,”沈意道,“看看就还给你。”
秦越还是躺那不动,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沈意不由得叹口气:“看你这样子,那剑八成是又多了缺口?还是说已经完全报废了?”
秦越干笑一声,把剑拿出来给他:“刚和那公主比斗,和玄渊剑磕了一下,裂了好大一条缝。”
沈意接过来端详了一眼,青苍色的剑身上遍布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一般。
秦越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把玄渊剑往沈意怀里一塞:“这把剑赔给你好了,别生气。”
沈意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剑修,要剑做什么?”
他拿起玄渊剑要还给秦越,剑身冷冽一闪,亮如秋鸿的剑刃上倒映出一个陌生的面容来,叫沈意心下一颤。
那人一双狭长的暗红色眼睛,单手撑着下颚,手上还戴着一枚黑曜石扳指。他周身被黑气笼罩,眉目间的神色冷淡而倨傲,如此邪恶,又是如此华丽。
他穿一身宽大的黑袍,独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冲沈意微微一笑,叫他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般,后退了一步。
那面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那是他自己的脸!
沈意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回过神来,却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而自己不知身处何方。
这是哪里?沈意刚生出这个念头,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这是玄渊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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