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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宋麒这件事并不很困难。
江辞风就只是直接走到宋麒院子里,让丫头通报,自己则去花厅等候。
可他等来的居然是宋麒的母亲。
江辞风很擅长面对长辈,从前所有的长辈对他都有很高的评价,他以为这个突然的见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很快他察觉到,眼前这个长辈,和从前见到的长辈很不一样。
态度、坐姿、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夏眠一手支在小八仙桌上,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盯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儿子迷得茶饭不思的江家小恶棍。
她不回应他的请安,就这么意味深长地打量他。
这短短半柱香工夫,江辞风满头雾水,他唯一的收获,就是发现宋麒的母亲很好看。
他自己的母亲也很好看,但跟夏眠不一样。
夏眠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是必须让人发现她好看的那种好看。
很少有女人能让个六岁孩子发现这样的好看,世人一般称这类女人叫妖女。
这样的发现,让江辞风感觉更不自在了。
夏眠及时开口了:“你来找宋麒做什么?”
哪个长辈会问一个六岁孩子找他家孩子做什么呢?当然是找他玩啊,还能做什么?
但江辞风身为江家幼崽的直觉,让他感到不该这么回答这个女人。
他毫无目的地撒了个谎:“我想跟宋麒探讨关于几种阵法的优势与缺点。”
没错,江家男人就该这么深沉严肃。
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成熟。
就是这种强装的成熟表情和回答,让夏眠没绷住,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夏眠好不容易按捺笑声,对眼前这个江家小崽子抿嘴一笑:“你把我儿子的飞龙埋进花盆里,究竟是为了让龙冬眠,还是为了藏起来,不让你爹看见?”
江辞风惊呆了。
这个女人看穿了一切!
夏眠再一次被这小崽子的表情逗笑了:“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讨厌那些飞龙,那你为什么还用自己衣袖把龙擦干净?”
江辞风脑子里转过一万种借口,但很快被夏眠看穿一切的眼神击败了,低声坦白:“宋麒让我陪他去院子里洗干净飞龙,我爹会看见。”
夏眠挑眉问:“所以呢?”
这还用问么?江辞风颓然挑眼看向她:“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赶紧弄干净那些飞龙,要么打晕你儿子。”
“噗……”夏眠莫名开始理解儿子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小恶棍着迷了。
江辞风生无可恋地等这个奇怪的伯母笑完,严肃地询问:“我可以见他了么?”
夏眠立即坐直了身子,得开始为儿子战斗了。
“恐怕不行。”她露出抱歉神色:“阿麒还很伤心,见到你恐怕又得哭了,或许过几天,你可以再来看看他好些没有。”
是时候让你倒过来对我儿子心心念念了。
江辞风无功而返。
他以为过了这么久,宋家小胖子已经忘了那些不愉快,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难道宋家伯伯没有替他解释误会吗?
这让他迫不及待想要亲自解释清楚,但他不想再见到宋麒的母亲,那女人好像能看穿一切。
那他如何才能见到宋家小胖子?
蹲宋麒院子里守株待兔吗?那太有失体面。
江辞风决定每天去找宋麒的堂哥玩。
宋麒就算还在跟他赌气,也肯定会找其他玩伴,两个堂哥是宋麒的第一选择。
五岁的小孩怎么可能逃出六岁大哥哥的手掌心?
果不其然,第二天,宋家小胖子就来后花园找堂哥们玩了。
大堂哥还在扮小妖,跟南方君子过招。
听见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江辞风一转手腕,压下大堂哥手臂,低声说了句“稍等”。
转过身,一双瑞凤眼直直看向小胖子,江辞风勾起唇角,嗓音里带着得逞的骄傲:“好久不见,宋麒。”
只差那么一点点,宋麒就丢盔弃甲了。
但他很快想起一整箱哭泣的小飞龙,想起江某的嫌弃和嘲讽。
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江某还是可以用藏着星光的眼睛这样看着他?
为什么还可以笑得那么迷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或许娘亲说得没错——“那姓江的小子根本不喜欢跟你玩,他只是跟你客气客气而已,他们江家人都这样。”
宋麒立即低下头,看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
他不能注视江某的眼睛,那会让他失去骨气。
“还在生气么?”江辞风主动走上前,低头去看宋家小胖子神色,轻声开口:“之前的事有一些误会,你爹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江家先祖……”
“二哥!”宋麒快要被南方君子温柔地嗓音击垮了,赶忙转身朝堂哥跑过去:“我们玩打弹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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