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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一路疾走,几步冲进了江楚寒的房间。
黎欢站在床头边上,跟见了鬼一样,瞪着床上的江楚寒。
那些被她掐死的藤蔓竟然又长出来了,耀武扬威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和昨天没有差别。
其余人都看不到藤蔓,只能见到藤蔓下的伤痕,如今伤痕褪去,他们便以为江楚寒转危为安了。
但情况一点都不好!
听到传话赶来的齐衡见她神色凝重,也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王妃,摄政王的情况到底如何?”
黎欢如实和他说了情况,盈袖也默默听着,两人的表情愈来愈凝重。黎欢也有了自己的猜测,她想着这些藤蔓应该才是疾病的根源,至于那些伤痕只是表面现象,伤虽然退了,但并不说明事情就好转。
她问起昨日掐断藤蔓后江楚寒身上发生的事,那时候她很快就陷入昏迷,也不知道那些伤痕是怎么消除的了。
齐衡皱着眉:“那日王妃昏倒后,盈袖将您送回了房间,我留下来清理摄政王脸上的血迹。说来也奇怪,我正准备擦去血迹时,那些血却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摄政王脸上的伤痕也逐渐消退了。”
黎欢愕然,原来是她的血治愈了那些伤痕?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样,她第一次被藤蔓咬时也流出了血,同样溅到了江楚寒脸上,也被吸收了,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也没放在心上,但那之后,江楚寒的伤痕就好了许多。
可是,他脸上的藤却没有受到影响。
黎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我不太清楚原因,但貌似我的血能治愈那些伤痕,只不过,这对那些看不见的藤没有作用。昨天藤掐断之后,它还是长回来了,但伤痕没有回来,我猜想应该是它们引发了伤痕,而且它们具有再生能力,恐怕只能拔除病根才能彻底治愈。”
齐衡满脸忧虑:“可是,这要怎么做呢?”
黎欢看了看床上的江楚寒,对两人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藤蔓的源头应该就在摄政王身上。总管,你为摄政王宽衣,我来找出病源。”
齐衡连忙上前:“在下这就去办。”
说着,他掀开了棉被。
江楚寒和衣而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间,一副予取予夺的样子。
齐衡伸向了他的腰带,手却在抖。
黎欢本以为他是不忍见到江楚寒伤痕累累的身体,然而,再看一看,他的耳朵竟然红了。
黎欢狐疑。
齐衡结结巴巴说:“宽、宽衣这种事,在、在下当然义不容辞。”
但脖子也红了。
搞了半天,他是在害羞吗?
这个总管还在硬撑,甚至拿出壮士断腕的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去上刀山下火海。
黎欢:“……”
之前她还以为这个总管是稳重糙汉,是她错怪他了。
这戏明明也很足。
齐衡索性半闭上眼,两手往前一伸,解开了江楚寒的腰带,接着糊里糊涂地扯开了外衣,红着脸就问:“王妃,您看这样成了吗?”可、可以了吗?”
黎欢:“……”
盈袖:“……”
房间中一阵沉默。
齐衡都红到了脖子根,气息也不稳。黎欢看不下去,也走了过去。
她望向江楚寒,只见床上的江楚寒衣裳半开,发丝凌乱,如同一尊绝美的玉雕,让人浮想联翩。那些黑色的藤缠在他的半边脸上,仿佛戴上了妖异的面具,在他的清冷脸上增添了一种异域的魔魅之感,不但无损他的气质,甚至突出了他苍白凌厉的五官。
他的衣服根本没解多少,也就露出了胸膛。然而,黎欢一眼就看到了那团东西。
就在他的心口处,一团黑藤纠缠成了拳头大小,盘踞在心脏上方,色泽中黑里透红,好似一颗露在体外的心脏。
这团黑藤不像其他只长触须的藤蔓,它还长出了四片尖棱形的叶子,而在叶片的中央,一朵鬼魅的黑花盛开着,形如芍药,又状似莲花,散发着诡异的腥香气,诡艳生畏。
黎欢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便是那些藤蔓的根源!
这团黑红色的藤蔓盘踞在他的心脏上方,又伸展出五根触手状的藤,分别探向双手双脚还有头部的方向。这五根藤中只有头部的那根被黎欢掐断过,因此较为细弱,显得没有力量,其余四根则紧紧贴附着江楚寒的身体,死死绞住了他。
这五根藤正是分布江楚寒全身的那些黑色藤蔓,它们不过是这团藤的分支!
黎欢连忙转过头,去看齐衡和盈袖的脸色,然而他们只是不忍地别开眼,面露忧戚,却没有半点惊异之色。
这奇怪的藤和花,他们也看不到。
江楚寒躺在帷帐中,诡异的花藤在他身上攀爬,吸食他的生命,却没有人察觉。
盈袖第一个发觉黎欢的异常:“王妃,莫非你已经找到源头了?”
齐衡也反应过来:“果然摄政王身上还有玄机?”
黎欢点头,隔空指着那开花的藤团:“就在这里,有一些藤蔓缠成了拳头大小,就在摄政王的心口,那团藤长着叶子,还开着花。”
两人脸色俱是一变,他们都只能看到江楚寒身上的伤痕,但听到黎欢的描述,就已经觉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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