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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此情此景,陆文修突然发话:“阿知,现下已经宵禁,你替我送夫人回府吧。”
“是,请将军放心。”
“还有,替我捎句话给陆言。”陆文修忽然睁开眼,“让他找人把角门上的栓子换了,免得夫人再丢一次。”
廖知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点点头。
陆文修叫停了车马,翻身下去。不过他似乎从来不知体贴为何意,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柏紫苏,便解下斗篷重重扔在她身上,“天这么冷,怎么还没冻死你?”
语罢,他放下车帘扬长而去。瘟神似的陆文修终于走了,柏紫苏堪堪松下一口气,陆文修的斗篷上还沾着血,让人实在难耐。但眼下实在没有什么挑剔的条件,柏紫苏只能整一整斗篷草草裹在自己身上,防止自己冷哭。
廖知望着楚楚可怜的柏紫苏,安慰似的朝她微微一笑,“夫人无事吧?咱们马上就到陆府。”
怎么可能没事?一听到要回陆府,她简直头疼欲裂。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对廖知回以微笑:“多谢,我并无大碍。”
“夫人可是被今日的事情吓到了?”廖知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便主动问道,“夫人是否也觉得将军暴戾恣睢,惨无人道?”
廖知这个“也”字用的十分微妙,一个字顿时将柏紫苏从言语上和自己化为一派,而将陆文修当做了恶人。
柏紫苏抬头看看廖知,心里明白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已经错了一次,面对眼前的送命题,她岂能再错第二次?
柏紫苏缓过了些劲,眼中即刻波光流转,连忙摇摇头说:“我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心中的确害怕。但我虽区区女子,心中却也分明,如果被拿来开刀的不是今日刺客,那便是我了。”
见廖知面沉如水不为所动,柏紫苏感觉氛围渲染的还不够,于是又抽着鼻子假哭两声道:“我怎样倒也无妨,可他们若是伤了将军那可怎么得了?将军栋梁之才,南金东箭,祥麟威凤,楚璧隋珍,今日如果伏尸二人,流血五步,来日大难临头的该是我大明千万将士和子民了。”
这一叠的成语接连不断的蹦出来,连廖知都听得叹为观止。
文臣们向来觉得他陆文修一介武夫,也唯有敌军犯境的时候才能想起大明还有一位“战神”。好在当今圣上开明,对经略西域又有着空前的兴趣,陆文修才深得皇上信任,年纪轻轻便已官至三品,再搁些年头三公三孤也不是没可能。
但也是因为如此,陆文修遭了朝中不少人的嫉妒,污他名声的这些年来有增无减,而柏紫苏的父亲柏述,向来与陆文修面和心不和,正是这些人里的中流砥柱。
其他阿谀奉承的也就罢了,堂堂的将军夫人这样夸奖陆文修,让廖知不由觉得好笑。眼前这位来自柏家的大小姐真情实意,言到深处甚至不由自主啜泣两声,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她还认错了自己的夫君究竟是哪一位。
廖知憋笑憋得挺辛苦,当事人柏紫苏却对此毫无意料,还在对陆文修进行长篇累牍地歌功颂德,恨不得用尽毕生所学,连带廖知和乌恩其也要一起沾光。
廖知是世袭的郑国公世子,又是信王表弟,但跟随陆文修行军多年,身上毫无骄矜之气。他时常帮助陆文修出谋划策,既是下属也是兄弟,形同陆文修的左膀右臂。他深知陆文修的谋划之才绝对在自己之上,对他既情同弟兄又大有敬佩。很多时候“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都是陆文修一个人,而廖知因占着这个角色位置,才被别人抬举一声“小张良”。
柏紫苏听陆文修叫他“阿知”,便明了两人八成是出生入死的关系。如今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一番天花乱坠的夸奖,把廖知说得仿佛自己的老熟人一般,她便达到了目的。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糖衣炮弹一阵雨似的往廖知头顶上淋,活活砸晕了这位小张良,顿时让廖知都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第一次与陆夫人见面。
千言万语的精髓都唯有一个“吹”字,廖知算是见识到原来夸人还能说整整一路,不见带一个重复词儿的。
有了个说话的人,又有马车充当脚力,时间比去烟雨阁时花地少多了。
眼下已经宵禁,柏紫苏却迟迟未归。管家陆言急忙着人禀了陆文修,才知道她正在廖知的护送下回府,管家和毛桃儿早已等得着急,远远看见马车便匆匆迎上来,对廖知自是千恩万谢。
“将军说角门的锁已年久失修,请管家明天带人换上新的。”廖知对管家低声说道,“那边事务缠身,我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廖知帮陆文修捎完话,又特地嘱咐柏紫苏今夜之事不可多言,这才折回去。
管家连忙又谢了廖知一次,为他带些点心茶水,方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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