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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李夫人再狠,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 一个人逃跑, 若是没有脚力,一宿跑不了多远。
何况方锣儿那几个还落在陆文修手里, 她侄子因为她的缘故被撸,现下她想回去投靠那些人,只怕不被直接抓来送官也会被追着撵出来。而夜晚又不可能出城,所以她顶多只能在清晨溜出城去。
一个贵妇人, 大清早鬼鬼祟祟出城, 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找到踪迹。没过几个时辰, 二十八舍果然在山上拿住了人。她还想耍个聪明骗骗二十八舍, 可惜二十八舍没那么容易对付, 直接就用刀招呼上了。
锃亮的钢刀分量不轻,只是搭在李夫人肩上, 就足够让她瑟瑟发抖。她见这些人来者不善,于是不得不壮着胆子说:“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昭武将军陆文修家的岳母,休要造次。”
“岳母?”陆文修忽然露了面,“只怕是李郎中现在做梦都想捏死你吧?”
“陆将军。”李夫人连忙叫人, “我究竟所犯何事?我不偷不抢,不过是行路要去看远亲, 这些人缘何要这样待我?”
陆文修的嘴角轻轻一勾:“看来李玉珊真是没有得你真传。”
李夫人皱皱眉头,强作镇静道:“将军此话是何意?我听不明白。”
“她蠢,所以已经被拖去西山埋了。不过像李夫人你这样,死太快的话, 不是有些无趣吗?”陆文修勾勾手指,身边的人就递个纸包给他,“李夫人既然是要看远亲,那不如也捎上我这份礼,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再送送你,怎么样?”
李夫人凝神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陆文修拆开油纸包,把东西径直递在她面前。油纸里面包裹着棕褐色的膏块,散发着腥臭的尿味,呛得李夫人连连咳嗽。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陆文修的嘴上虽带着笑意,但眼睛却死死盯在李夫人身上,透出一种不善的眼神。
直觉告诉李夫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她只好茫然地摇摇头。
“你让李玉珊在陆府种了满园阿芙蓉,到头来自己却不认识?”陆文修一把将手中的纸包摁在李夫人脸上,“这是专门精炼过的,还请李夫人尝尝看,好吃吗?”
李夫人冷不丁被塞了一嘴,这东西苦的不是一般,她连忙又吐又啐,整张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脸也顿时变得十分扭曲,连忙朝陆文修磕了个头,“将军,这东西有毒,不可乱试。”
“不劳提醒,我自然知道阿芙蓉有毒。”陆文修一把薅住李夫人的头发,将她伏在地上的身子拽起来,“李夫人收集过那么多阿芙蓉,岂不是最喜欢这东西吗?我这也是投其所好。”
陆文修下手一点也不客气,拽地李夫人生疼,但她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只能强忍痛楚解释道:“将军,阿芙蓉可以治病,您委实冤枉我了。”
“那正好,我今日就治一治你这丧尽天良的毛病。”陆文修话音未落,就命身边的人捡起地上的阿芙蓉塞进李夫人嘴里。
李夫人自然不从,像疯了似的好一番挣扎。她含混不清地大叫了几声救命,可这山里又哪里会有人来救她。先前还能依仗的李桓,在陆文修面前连根葱都不算,这下李夫人是彻底没了退路。
“将军饶命,求您饶命,我实在是惶恐啊。”李夫人又连连三拜,“我从不曾害人,不知将军这一句‘丧尽天良’是如何说法?我愧不敢当。”
陆文修嗤笑一声,“愧不敢当?死到临头了,李夫人还有心思在这里跟我演戏。这么好的东西,只让别人吃,怕是小气了些吧?”
李夫人一愣,没了后话。
“知道你那亲亲的大侄子哪去了吗?”陆文修笑意不减,“枉你自作聪明,让那几个草包去西山上抓人,到头来反把你自个儿供出来,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他们是疯狗乱咬人,我根本不知道李玉菡是被毒死的,她埋在西山的事也只有李家私下知道……”李夫人还准备再据理力争一番,却被陆文修的一记瞪眼吓得悻悻住口。
“我什么时候说玉菡是被毒死的?”陆文修面无表情地问道。
李夫人顿时语塞,吱吱呜呜答不出后话,只能低声喊着:“不,不是这样的……”
“你害的人还不够多吗?怎么轮到自己就不愿意了?”陆文修冷笑着,“既然你要跑,我就帮你跑彻底一些,放心,这世上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你。”
此刻,恐惧从她周身的每个毛孔中散发出来,但是周围有这么多人,她根本跑不掉,何况对方还是有备而来,只要陆文修一声令下,抓着李夫人的几个人就会不停地把阿芙蓉往她嘴里塞。
李夫人也算活了些年纪,但在她的认知中简直没有比这更苦的东西了。她嘴里被塞满阿芙蓉,讲话也变的十足困难。男人们下手不论轻重,只是一股脑地塞,无穷无尽地塞,这些东西仿佛已经怼在了李夫人的嗓子眼,她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将这一嘴阿芙蓉吐出了大半。
“太急了,给她点水。”陆文修的视线朝边上的小溪轻轻一瞟。几个人随即像拖着条破麻袋似的把人拖过去,径直将她摁进刺骨的溪水中。
李夫人先前还能传出几声哀嚎,如此往复几次,她便没了意识。
陆文修瞥上一眼,脸上透出几分讥讽之色,“嘁,我还以为是个铁娘子,没成想这么不经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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