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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余韵吃饱喝足郁气全消，被找来的嘉和公主拉着去府里闲逛。

阳春三月，绿柳垂枝，屋外是一圈新开的河塘，有锦鲤在水中嬉戏，碧绿的水草绵延起伏，处处泛着春意。

看来护国公府为了迎娶大长公主还是费了一番功夫修缮。

余韵伸手拉下头顶的一截柳枝，稍稍用力枝条便被掐断在了手中，被她拿来蹲在塘边拂水去了。

“卿卿，你也觉得这里无聊是吧，也没几个咱们熟识的，你看看护国公府这些年结交的是些什么人啊？！”嘉和公主嫌弃地蹲在一旁，她和余韵一般年岁，余韵长她月份是她的表姐。

余韵抿了抿唇不说话，第一代的护国公也算是开国元老，但护国公府爵位五世而斩，传到顾凌尘这一代便不会再有人袭爵了，顾家的后世子孙也没看着有哪个争气的，眼看着就一直败落了下去，门庭自然萧索冷清。

“姑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看上了……”嘉和公主瘪瘪嘴，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她们这些皇家贵女都是眼高于顶的，静宜大长公主更应该如此才是，没想到最后竟然选了一个破落户，连太后都劝她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长公主下嫁。

“姻缘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余韵淡淡抬眼，目光却是越过了这一波水塘看向了对面的来人，眉头微皱。

一旁的嘉和公主却是来了精神，扯了余韵的衣袖悄声问道：“那人是谁啊，长得极俊俏呢！”

余韵便看了她一眼，少女的眉梢眼角都蕴着春意，俏脸滑过一抹胭红。

嘉和公主也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啊！

余韵有些感慨，这才慢吞吞地说道：“顾凌尘，护国公府的二少爷，我的继兄。”

皇室已经有一位公主下嫁到了护国公府，绝对不可能再嫁一位过来，余韵这样说也是提醒嘉和公主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希望。

皇室女子个个剔透聪慧，见惯了宫廷中的尔虞我诈，不会连这点都看不透。

“原来是他啊！”嘉和公主有些惋惜，“没想到护国公府还能出这样的人物……”后面的话便低了下去，余韵也没听清，只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顾凌尘转了个弯逆光而来，颀长的身体绷在长袍之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因为背着光余韵看不清他的脸了，不过这人一定不常笑，只有过一面之缘余韵都能判断得出。

然而——

就在几十步远的距离，顾凌尘脚步一顿便拐进了一条林荫小道，根本没朝她们这边望上一眼，袍角一摆整个人便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他……他……”嘉和公主都呆住了，顾凌尘这是没看到她们，不可能啊！

“有什么好意外的，咱们是蹲着的逆着光的，他没看到很正常。”余韵却是笑了，将手中的柳条扔进了水里，拍拍小手站了起来，这才是她认识的顾凌尘嘛！

冷傲孤高，即使护公国府一天不如一天，他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傲骨。

在她娘没有进宫打通关系之前，听说顾凌尘是真凭自己一拳一脚走到城卫军守备这个位置，不大不小的五品官职，却是他在城卫军中摸爬滚打了两年的成果。

“不可能！”嘉和公主却是较上劲来了，面红耳赤地说道：“咱们一个公主一个县主在这里，他敢不过来拜见，顾凌尘是吃了什么狗胆？！”

“人都走了，再嚷嚷有什么用？”余韵一把按住了嘉和公主细嫩的小手，“嘉和，今儿个是我娘大喜的日子，给我一个面子，就不要和顾家的人计较了。”

嘉和公主这刁蛮的性子若真是不依不饶地逮着顾凌尘一通纠缠，那两家人的脸都不好看。

“……好，今天就看表姐的面子，这人真是个榆木疙瘩！”嘉和公主仍然是气鼓鼓的，叉着腰瞪着远处顾凌尘消失的地方，似乎还在想这人会不会临时又拐过个弯回来了，不过显然她高估了顾凌尘的品性。

“可不是吗？”余韵无所谓地笑笑，她也就是在护国公府呆上几天，之后还是要回她的晋国公府住着，她是余家人，没道理会跟着她娘一起改嫁。

和顾凌尘嘛……恐怕也就这几面的交情，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而消失在小径深处的顾凌尘却是顿住了脚步，练武之人耳力很好，他竖耳细听，还能听到空中随风传来余韵和嘉和公主的对话，他越发觉得自己视而不见是对的。

一个公主一个县主，他要走过去对这两个女子请安低头，顾凌尘的心气十分不顺，不过也就是躲这一遭罢了。

顾凌尘抿紧了唇角，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过的，例如他有了一位身份高贵的继母和同样不遑多让的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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