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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至黄昏，华灯初上，这次晚宴是摆在正殿的水榭，一盏盏灯笼次第亮起，就像在夜空中闪亮的星辰。

余韵扫了一眼今日的晚宴有哪些公子小姐出席，只是分了男女席位，隔得远又加上夜色朦胧，大家都看得不太真切。

“这次的晚宴还不错呢，摆在了水榭……”嘉和公主插了块点心自顾自地吃起来，又指了面前飘过的蜜汁凤爪，“这盘给我端来！”

身后便有侍女利落地上前，从流动的水渠中将那盘蜜汁凤爪给端了出来。

余韵手中拿着瓷白的酒杯慢慢地抿了口果酒，目光却有些飘远了。

今日的宴席是个流水席，在水榭里环绕了一圈的水渠桌面，蜿蜒曲折得好似长龙，那些精致的点心和菜色便盛在描红的木制托盘里，随着水渠荡漾着飘来。

喜欢哪一盘菜色自己取用，厨师们也会酌情添补，保证水渠上的菜品供应不断，食客们也吃得极有情趣。

“表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余韵的目光转向高台，那里少年帝王周琰正端坐着，他没有与人共享这水榭的美食，帝王要入口的食物都会有专人查验，在他的桌前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的菜，他间或动上两口，目光却在人群中游移着。

“你是说……”嘉和公主搁下了筷子，神情微动。

今日那些贵女们都涂脂抹粉打扮妖娆，她就觉得没对味，这都黑灯瞎火的了是招摇给谁看？

原来啊是在这里等着她的皇兄呢！

嘉和公主便有些不屑地瘪瘪嘴，“我瞧上的都没几个，皇兄的眼光也不该差才对。”

周琰已经快十七，是该选妃了，这一点她也听太后提起过，就是太后不提，朝中的大臣也不时有上书奏请，关心皇帝的身家大事和后嗣子孙，这也是在关心国事。

嘉和公主早有耳闻。

“你看那个，赖尚书的千金赖芳仪，端庄秀丽……”余韵指了不远处斜对面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暗银红的长裙，银色的丝线在夜光下闪着幽幽的亮光，极是夺人眼球，再加上她长相不俗，待人和气有礼，在京城一众世家贵女中素有好评。

“还有那位定国将军的女儿，女子中少有长相这般英气逼人的，虽然才来京城不久还有些不懂规矩，但胜在率性直爽，我看这性子挺讨喜的。”余韵一一点评了一阵，今日能够受邀前来参加晚宴的世家贵女们都不一般，想来明年的选秀在座的真要多几个贵人了。

“口水都说干了吧，快喝杯酒！”嘉和公主递了一杯果酒过去，又打趣余韵，“看你为我皇兄的亲事操碎了心，不若你来做我皇嫂吧？”

嘉和公主说着自己都笑倒在余韵怀里，余韵的性子她了解，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份管束，轻松自在万事不愁才是她。

“你就打趣我吧，等我真做了你皇嫂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余韵轻哼一声，双手叉腰柳眉一竖还真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明知道余韵是在和她开玩笑的，嘉和公主又与她笑闹了几句这才转头，不由“咦”了一声，“清河表姐呢，刚才还在这里的……”随即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余韵便回头看了绮红一眼，绮红会意地上前，伏在她耳边小声道：“刚才奴婢瞧见顾大人从这经过，然后清河郡主就跟着离席了……”

清河郡主垂涎顾凌尘的事情是个秘密，余韵也没有向其他人说起，只让绮红多留意着清河郡主的动向，没想到这丫头观察入微也懂得她的暗示。

“这里有些闷热，我去走走散散酒意……”余韵起身，绮红和翠珠赶忙来扶，主仆几个很快便消失在了水榭旁。

嘉和公主还满脸地不解，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即摇头自语，“不热啊，这果酒还用冰湃过的，消暑解凉着呢！”

……

余韵扶着两个丫环的手快步地走在林荫小道上，这里每隔十步就有禁卫军把守着，极是森严，一般人都不敢乱转。

余韵顿住了脚步，团扇掩面，一双桃花眼在夜里闪着灼灼的亮光。

这里没有顾凌尘，也没有清河郡主……

依她对清河郡主的了解，她猎艳之时都会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可能是这里。

“县主？”绮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余韵带着她们出来是干什么，但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去找清河郡主吧？

余韵微微眯了眯眼，突然便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去。”

翠珠与绮红对视一眼，这丫头更是一脸莫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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