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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宴席过半，有人提议进行才艺表演，舞台也是现成的，就在水渠围绕着的中间圆台上。

这座圆台有一人来高，四面都有长廊可通，水渠里种满了芙蕖，夏日里暗香浮动，浸人心脾。

不得不说避暑山庄里真是有外间没有的清凉幽静，余韵怕热也怕冷，但在山庄里呆着她就没有汗湿过衣衫，这里冬暖夏凉，真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悠扬的琴声响起，余韵端着酒盏凝神细听，曲是好曲，回荡婉转，就是弹曲的人太面无表情了，整个人坐在台中似乎有些僵，这是太紧张了吧？

反观正位上的少年帝王，那端着酒盏半眯眸子的模样，似乎醉翁之意也不在酒。

“宁安然的剑舞得不错。”余韵给出中肯的点评，她不太懂剑术，可宁安然舞的剑虎虎生威，利落干练，英气逼人，这姑娘的表情也很到位，意在剑中，仿佛醉酒而舞，那飘浮的脚步半醉的意态，让这剑舞更加出彩！

“舞得好！”剑舞落罢，余韵忍不住起身给她喝彩。

宁安然挽了个剑花，长剑收在了背光，目光往余韵那处看了看，微喘着气对她点了点头。

她是武将家的孩子，京城的贵女与她格格不入，这一点宁安然早已经感觉到了，她在京城也没交到几个朋友，也不知道这位安庆县主是真心为她喝彩，还是为了捧个人场。

宁安然无所谓地笑笑，收剑后步下了高台。

“卿卿，我记得你在两年前，陛下的寿宴上曾经一舞惊鸿，不知道咱们有没有眼福这次欣赏一番？”清河郡主总找机会和余韵搭话，也不知道是想和她不对付，还是为了刚才的纠葛。

余韵的笑容便也淡了下来，扶着额头道：“表姐，我有些不胜酒力，今日怕是不能献丑了……”

话刚一落，有个小太监便快步走了过来，在余韵耳边低语道：“县主，陛下请您一舞，还请了赖尚书的千金为您抚琴……”

“喔？”余韵面色一怔，便缓缓看了不远处的赖芳仪一眼，赖芳仪见她的目光望了过来也只是微微颔首便转向了别处，并没有深交的意味。

余韵便笑了，她和京城之中这些贵女们也没有特别交好的，其实泛泛之交挺不错，淡如水，引不起波澜骤起，也就不会那么牵动情绪。

“县主？”小太监又唤了余韵一声，还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他不敢回去覆命啊。

虽说君命不可违，可这位安庆县主在陛下面前素来有体面，就算使些小性子也不会被责罚，所以小太监此刻便有些摸不准了。

余韵的目光便又转向了正位上的年青帝王。

周琰扫过余韵那一张芙蓉粉面，微微挑眉，眼神在做着无声地交流，“卿卿，敢不敢再舞一曲？”

也不是说周琰看不上在座的贵女们，实则这些女人太过规矩，一板一眼的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就没有余韵那么灵动。

除了那个舞剑的宁安然还有几分气度外，周琰还是觉得余韵好。

有了余韵这颗珠玉在侧，再看其他闺秀千金周琰不免便觉得有几分寡淡。

“跳就跳呗，陛下想看，我岂有不跳之理？”余韵挑眉回了过去，她可以拒绝清河郡主，但对周琰……可不能就这样随意回绝了。

除了他是帝王之尊以外，那也是因为他们俩人的感情可比清河郡主要好得多。

而且此刻看着周琰百般无奈的表情，余韵也有几分清楚他的用意，若是再没有什么出挑的表演，周琰希望她将那些人给压下去，没有才艺高过她的就不要出来献丑了，免得这时辰越拖越晚，再看着也会审美疲劳的。

余韵想到这里不由扬眉一笑，“请回陛下，容我去收拾整理一番再来。”

“好的，县主请。”小太监激动地点头，没想到余韵答应得那么爽快，他也算是没有辱命，兴高采烈地转身回去覆命了。

清河郡主便有些酸酸地说道：“卿卿厚此薄彼，看来还是陛下的面子大些，才请得动表妹。”

余韵起身看了清河郡主一眼，微哂道：“陛下的面子不能不给，表姐也是这样想的吧？”说罢衣袖一摆便出了水榭。

她平日里不会那么拗，也怪今日清河郡主不顾她的提醒和警告非要对着顾凌尘下手，余韵心里很不爽，说出的话自然带刺。

眼看着清河郡主骤然变得僵硬的脸色，嘉和公主忍着笑转过了头。

从来都是这位表姐轻佻放肆把别人吃得死死的，没想到如今也能看到她吃瘪的模样，余韵从前只是大度不计较，但真要刺起人来也是鲜少有人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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