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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邱羽砚守了余韵一夜, 第二日早上她才悠悠转醒。

“邱世子……咳咳……”余韵的嗓子有些哑, 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她知道自己昨晚是发烧了，整个人虽然迷迷糊糊的, 但意识仿佛又抽离了身体。

她能感知到所有的人都在为她忙碌着, 担忧着, 甚至半夜里静宜大长公主还过来了两次探望, 顶着个大肚子, 冒着风雪, 进门时脸都冻红了。

但让人欣慰的是顾锦华一直守在她娘身边，好好护佑着，拿手炉, 展披风, 将她娘保护得很好。

“你喝点水！”熬了一宿邱羽砚的精神还算尚可，听到余韵的声音他立马转身倒了杯茶水给她。

茶水是早上绮红起来煮的，眼下正是温热，进口刚好。

余韵没有力气撑起来，邱羽砚便将她半扶了起来，她就着他递来的水杯灌下一杯茶水，这才觉得喉咙的气顺了不少。

“谢谢……”余韵抬头看了邱羽砚一眼, 他又将她慢慢放下躺平，转身去放杯子时顺道搁下一句话，“以后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羽砚就好。”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 像涓涓细流似的，余韵听在耳里很是受用，便顺着点了点头，“好。”

“昨儿个你发烧，腿上的旧伤又起，我便又给你施了针……”邱羽砚说到这里微微有些脸红，“不过这次没有蒙上面巾……”

“事急从权，再说医者也没有男女之分。”余韵倒不是很介意，被邱羽砚刻意地提起，反倒觉得他心中坦荡。

“你如今醒过来烧也退了，按着方子每天记得喝药，我就回府去了。”邱羽砚在一旁收拾起了箱笼，他坐了一夜，一身锦袍都起了褶皱，但面容和发丝却一丝不苟，真不像熬了一夜的人。

“那我就不送你了。”余韵点头，缩在被子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一身的汗，全身有些黏糊糊的感觉，恐怕需要擦洗一番。

邱羽砚确实不适合再呆在这里。

“明日我会再来。”邱羽砚转头警告地瞥了余韵一眼，“记得谨遵医嘱，不要听过就算了。”

“是，再不敢了！”余韵俏皮地吐了吐舌，桃花眼中泛着笑意，经过这一夜的守候，似乎俩人的关系变得有些不同了，从普通的医患到朋友，也许就只是因为那么一瞬间的感动吧。

余韵在家里好好吃药养病，余老夫人带着叶氏和余岚他们前来看望，又想将余韵给接回余家去，“你这独自一人在顾家，我也不放心吧，横竖今日都来了，随祖母一同归家吧！”

又不是外嫁的女儿，余韵三不五时地来陪静宜大长公主她能理解，但长住顾家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次余韵在宫里冰球场上遭了罪，余老夫人还要怪顾凌尘看护不利呢，他这个继兄是怎么当的？

“哪里是一人在家呢，很多人照顾我的。”余韵无奈地看向余老夫人，她还不急着走，因为她还想等着顾凌尘回来，再见他一面。

叶氏倒是看出了余韵的不情愿，便又劝着余老夫人，“卿卿如今伤了腿，又发烧刚好，外面天寒地冻的，这随意挪动的话若是病情又复发了怎么办？”又按了按余老夫人的肩膀，凑近了低语道：“要不等她再养几天再说？”

余老夫人抿了抿唇，沉默不言。

这个顾虑她也是有的，但想接回余韵的心也是真的。

“罢了，你再养养，觉得能动了就给家里捎信去，祖母派人来接你回家。”余老夫人妥协，余韵不由松了口气，又感激地看了叶氏一眼。

余岚去趁机坐到了余韵的床榻边上，拉着她的手道：“大姐姐，那日我和哥哥都没能进宫去看冰球，也不知道那时的情景，你是不是吓坏了？”

余岚无法想像那种浸泡在冰水里的感觉，恐怕只是一想她都觉得浑身忍不住发颤吧。

“是，不过泡冰水里一冷就忘记害怕了。”余韵笑着摇了摇头，真要回忆起那时候的感觉，就是冻僵了吧，麻木吧，仿佛灵魂都不动了。

余岚对皇帝陛下遇刺的事情倒是知之不详，便没有细问这其中的环节。

余韵陪着她们聊了一会儿天，也觉得很是疲惫，等着余老夫人一行离去时，她又滑进了被子里继续睡觉。

反正眼下她又不能下地走路，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补她自己的精气神吧。

半夜的时候余韵觉得床边突然陷了一块进去，有人带着一身寒气上了她的床，但那个熟悉的味道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是令她安心的那个人。

所以在一瞬间的紧张和戒备之后余韵便放松了，夜色中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着。

没有灯光的照射，只能看清楚他大致的轮廓，一双黑眸却是晶晶亮亮的，但眸中却有挥之不去的殷红血丝。

“这两天都没睡觉吗？”余韵有些心疼地抚上了顾凌尘的脸庞，他有些瘦了，下颌的胡须有些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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