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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在路上,远处群山绵延起伏,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村庄,开阔的视野让人心旷神怡。陈小鹤从没觉得家乡这么美过。
这趟回来,心情虽然并不美丽,一件件的事情让她不爽,但是到了走的时候却还是很留恋。
大年初四路上车子还没那么多,上了高速之后就一路畅通了。一家四口一边开车一边听着音乐,研究着高德地图,讨论着全国高速建设,老家的一切都被甩在了身后。
陈小鹤不知道怎么,想起自己出生时候的故事。
出生那天是个滴水成冰的寒冬腊月天。俞美在医院窄小的产床上足足躺了两天两夜,滴米未进,几欲昏厥。医生们来来回回地看,语气都是冰冷的,“还是没动静啊。”要是搁现在,早就一刀下去,开膛破肚了。但那个时候,不到生死关头没人选择这条路。医院里资深的老大夫围了一圈,各种仪器都推到眼前,俞美吓坏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许是那一吓,又给了她几分力气,终于把陈小鹤生出来了。
那一天,冬雪初晴。陈小鹤出生在镇上唯一的医院,俞美说她至今记得那天从病房窗户望出去,屋顶上满是尺余厚的积雪,屋檐上则有尺余长的冰凌错落。她自作主张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凌凌,但最后家里的大家长、我的爷爷却给了我一个那个年代象征洋气的名字:小鹤。
三天后,爸爸陈建强和姑姑陈建华用两辆小推车把包裹在破棉絮中的俞美推回了家。路上满是泥泞,推车走几步就要陷进泥窝中,泥点子不时溅到姑姑的屁股上,她很不高兴,她不喜欢奶奶给安排的这项任务。爸爸则在前面一声不吭,一直卖力推车,早已甩掉姑姑一大截。
刚拐进那条窄小的胡同,就看到爷爷奶奶还有一堆拖油瓶叔叔早已等在门口了,二叔陈建平躺在门口唯一的大石头上啃冰,三叔正在爬墙,抢屋檐上的冰凌,边抢边打,农村孩子,冰凌就是那最好吃的零食。一看到家人回来了,忽地一下围上来,爷爷上前一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们都给我躲远点!”奶奶就过来抱陈小鹤,“一个小女孩,生这么久,惯会折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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